太医令把烈酒由上至下,淋在祁狅的伤口上。
先处理后背上的,再处理手臂上的,因为面积比较大,所以耗费了不短的时间。
这事儿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太医令就把自己的徒弟也喊过来打下手。
但因为这徒弟刚才救治了不少人,已经累得不行,手指颤抖,不小心下手重了点。
听到祁狅唇角溢出的闷哼声,奚娆禁不住眉梢紧蹙。
“你轻一点!”她低声呵斥。
太医令的徒弟顿时吓得跪倒在地,“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小人不是有意的。”
奚娆颇为无奈,“本主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是提醒你小心些,你怕什么?”
她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有多黑,眼神有多么吓人。
太医令看了他徒弟一眼,“公主说得对,你赶紧过来,继续帮为师的忙。”
那徒弟颤巍巍地起身,捧起祁狅的手臂,打算要继续用烈酒给他清理,哪知道在惊惧和疲惫双重的压力下,他的手反而更重了。
祁狅额头的冷汗缓缓地往下流,乌鸦般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奚娆冷下脸道:“算了,你过来按住他的肩膀,本主去给他清理手臂!”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是。”那徒弟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双手紧紧压住祁狅的肩膀。
这活儿他要是还做不好,就得被赶出太医院了。
太医令战战兢兢对奚娆拱手:“公主殿下见谅,这小子年纪轻,胆子小,绝不是有意冒犯这位……呃,陈老先生的。”
他其实早看出来这根本不是一位老者,但皇上和公主都说是,他也就只能默认了。
奚娆淡淡地瞥他,“无妨,咱们继续吧。”
只见尊贵的护国公主脱掉鞋,踩上床榻,跪在这个男人的身边,轻柔地捧起他的右臂,神色认真地清理伤口,目光柔和得不像话。
在烛火的映衬下,她的侧脸温婉明媚,乌黑的头发虽然凌乱,身上的衣裳也沾满了泥和尘土,却丝毫不急着去清洗,而是急迫地为男人处理伤口。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太医令的徒弟心中十分好奇,却只敢悄悄瞟了她两眼便收回了视线。
奚娆眼里只有祁狅的伤。
他手臂上还有不少尚未凝固的血痂与泥沙混合在一起,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疼,更何况是本人。
奚娆幽幽叹息,眼睛里溢满了心疼与紧张,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动容。
觉得这受伤的男子一定与她关系匪浅。
很快,祁狅的右臂到手背一侧的创口全被清理干净了。
不用太医令的指点,她快速而准确地撒上药粉,然后拿起布条开始一圈圈地缠绕,包扎得紧密而漂亮,仿佛之前就熟知这样的事情。
看到太医令欲言又止的表情,奚娆主动解释道:“以前在羌国的时候,本主和婢女经常受伤,次数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如何处理伤口。”
太医令心中唏嘘,看来公主和亲的遭遇比众人所知道的还要凄惨。
幸好她熬过来了,也幸好回到了南祁。
感觉到房中的气氛渐渐缓和,太医令的徒弟想要在公主面前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不由感叹道:“公主殿下,你和驸马的感情可真好啊!”
奚娆手上的动作一顿,转头盯住了他。
太医令抬手捂住额头,心道完了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是个闯祸精啊!
那徒弟被奚娆看得涨红了脸,慌忙解释:“您别误会!小人只是……就是……那个……”
他约莫也感觉到自己误会了,但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一时间结结巴巴,连话都不会说了。
可她对待男人的样子,不是夫妻还能是什么?
护国公主自己一身狼狈都顾不上,满心满眼只想着给男人清洗伤口,如果不是恩爱的夫妻,他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奚娆愣了愣神,久久没有说话。
一个大胆又离谱的念头瞬间她的脑子里冒了出来,但又转瞬即逝。
如果祁狅愿意的话,换一个全新的身份回到南祁,说不定他们真的可以重新在一起。
可那真的可能吗?
奚娆不由得苦笑,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说祁狅愿不愿意受这份委屈,单就是说服阿湛都是一件天大的难事,还有这朝中悠悠众口,她怎么去堵?
“他不是驸马,念你初犯,不知者无罪。但这种话,可千万不要让第三个听见了,知道吗?”
太医令慌忙拽起徒弟的胳膊跪下磕头:“公主殿下仁慈,老臣今后一定好好教导这孩子,让他管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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