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机坏了，闹铃没响。”她编了个谎，“你下午有空吗？或者明天？”
这个时候跟陆慎远说她昨晚的遭遇，就显得十分刻意，好像她故意在拖延离婚，上赶着求关心。
他琢磨给心肝做什么养胃餐，哪有空闲管她死活。
温棠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阵阵后怕，好在谢勉及时出现，不然她现在应该正寻死觅活呢。
得找个机会要好好感谢下人家。
陆慎远嗓音平稳，“你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一而再再而三，你的信用值在我这里已经为零了。”
闻言，温棠说话底气比刚才足了很多，“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就离婚啊！ 你不是巴不得跟我一拍两散吗？”
男人不疾不徐的话传来：“温棠，你一次次耍我还没跟你算账呢，闹也闹够了，老老实实收拾东西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谢谢您的宽宏大量。”温棠磨磨牙，说道：“我不会回去住，反正夫妻分居超过两年就自动离婚，这期间我就不打扰你成为米其林大厨了。”
啪嗒。
通话终止。
这边，陆慎远握着手机，一脸茫然，连钟鸣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钟鸣抱着一沓资料，干咳了一声，“陆总，有个叫纪小檬的女士想要见您。”
纪小檬？
陆慎远颇为意外，“让她进来。”
一分钟后，纪小檬呼哧带喘，急匆匆地疾步走来，语气不善：“姓陆的，你把温棠藏哪儿了？”
“……”
陆慎远抬头，莫名其妙看着她。
纪小檬见他不慌不忙的淡定模样，火气更盛：“你们应该办完离婚手续了吧？怎么会这么巧呢？温棠一上午电话不接，家里也没人，足足消失好几个小时，陆总，你最好没做什么亏心事。”
她知道今天温棠去民政局领离婚证，所以早上一睁眼就给对方发了条消息问了一句，然而到现在都没收到回复。
纪小檬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些社会新闻：夫妻双方离婚，男方不愿离，在民政局门口拿刀砍死妻子、又或是离婚前晚，将妻子塞进行李箱丢到大海……
越想她越害怕，按理说，办完手续后温棠肯定会第一个跟她讲，可却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理智告诉纪小檬，陆慎远应该不至于做出那种事，可毕竟离婚是温棠提的，很容易刺激到男人脆弱的自尊心，稍一冲动，难免就变成魔鬼。
“她不在家？”陆慎远的脸上倏地变得严肃，他站起身，又给刚才的号码拨了过去，可这次接电话的人却不是温棠，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眸光一凛：“医院？”
站在旁边的纪小檬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紧。
见陆慎远快步往出走，她紧随其后。
车内，陆慎远沉声道：“你几点给她发的消息？”
“九点多。”纪小檬心急如焚，“棠棠现在在医院？她怎么了？”
“不知道，是护士的手机。”陆慎远只问出了医院的名字，患者的信息对方没透露，他急速开到医院，还没往里头走，就看到一抹单薄如纸的熟悉身影走出来。
温棠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脆弱的摇摇欲坠。
陆慎远停好车，甩上车门，大步流星径直走向温棠，一把抓住她的一只手臂。
“啊——”温棠吓得不轻，立刻作出防备的姿势，在看到是陆慎远时，稍稍放松下来，下一秒神经更加紧绷，“你、你怎么在这……”
正说着，她又看到他身后的纪小檬。
“棠棠！”纪小檬扑上前结结实实地抱住温棠，满脸担忧：“发生什么事了？你昨天不还好好的，为什么来医院？谁打你了？”
她看到温棠右眼角下方泛着浅淡的淤青，控制不住地瞥了一眼陆慎远。
温棠无奈轻叹一声。
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她走向陆慎远的车子，坐到后座，一五一十地将昨晚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
车内如死寂般沉静。
纪小檬离得近，再次将温棠抱在怀里，眼泪狂飙，止不住地抽泣。
陆慎远坐在驾驶座上，一只手紧紧攥着方向盘，关节泛白，眼底翻涌的阴鸷愈发强烈，“人抓到了吗？”
“在审讯，我现在也要过去，你把我送到警察局吧。”温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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