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来扫洒宫人,让他去南薰殿传信。那宫人踌躇道,“甄大人吩咐,外面有反贼,任何人不能外出。”

    陵容褪下一只晴水玉镯,“谁去?这只镯子给她,我还会把她调回紫奥城。”

    一个宫女眼疾手快,上前拿了镯子,“请贵嫔娘娘放心!想传什么话都告诉奴婢,奴婢记得住。”

    陵容笑了。

    那宫女走了两刻钟后,皇上遣了羽林卫来接陵容过去。

    水绿南薰殿灯火通明,酒气未散,琵琶琴瑟等物歪斜损毁,殿中央残留一滩血迹。

    皇上坐在殿前的座椅上闭目养神。他平金冠微斜,身上藤黄的冰丝广袖敞衣随意地系了,露出一道胸口的肌理。

    这般散漫靡颓景象,陵容瞬时以为又回到了傅如吟盛宠,皇上沉迷于酒色和五石散的时候。

    皇后站在他身侧,长眉入鬓,朱唇微抿,一件橘红的凤尾裙,头戴珊瑚冠,为本容貌中平的她添了几分艳色。

    皇后本比皇上大两岁,但她这样的女子经过权势与岁月浸染,除了秀丽外多了几分难得的成熟风韵。

    可惜皇上至始至终都不曾偏爱这种风韵,皇后如同错了时节的木棉花,寂寞开落。

    陵容已重新换上了湿衣,罩了甄嬛的旧衣。她捋了捋螺髻上掉下来的湿发,就是这般形容不整才显出急切来。

    李长为她通传,皇上看见陵容站起,快步走过来握住陵容冰冷的手,“容儿你出了什么事?传话宫女怎么说你到了宜芙馆?予泓呢,怎么没跟你一起?”

    他又吩咐宫女为陵容寻些干净的衣物来。

    皇后亦上前,用教导和怒其不争的口吻说,“温贵嫔身为皇子生母当稳重一些,怎好叫皇上为你担心。

    本宫知道趋吉避凶是人之长情,但予泓乃天家血脉,贵嫔不该丢下他,独自面对乱党叛军。”

    皇上听了,怀疑地盯着陵容。

    陵容未作从前那般小女儿姿态哭泣辩解,反而故作坚强的润色几分简短地讲了事情经过。

    “今夜,臣妾带着予泓在翻月湖边散步,忽然听见水绿南薰殿这边有尖叫声。臣妾怕出事,让乳母宫女带着予泓躲了起来。

    臣妾担心皇上,故此只身来了这边。不曾想遇到乱贼,臣妾慌乱间投湖自保。

    好在小甄大人及时出现,带人剿了贼子。

    小甄大人担心皇上安危,所以只敢将臣妾护送到宜芙馆。”

    轻愁的鹿眼仿佛能看懂人心。

    “皇上别担心,小甄大人去保护莞姐姐了,另有一队人马去找予泓。”

    陵容仿佛刚想起似的,退后一步,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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