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需要搞清楚的。
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和他们的宗门有什么关系。
这些刺客又如何能越过层层检查,聚集在太极殿周围。
谁能知道李天元的护卫情况,就连暗处的六剑奴都能被计算在内。
他们为何如此熟悉皇宫的守卫情况,若不是重瞳威能,李天元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觉察出对方。
这些问题需要一个答案,需要有人负责。
尽管李天元已经知道了答案,但他需要陆玲珑亲口说出是谁。
这件事,大唐会追查到底。
漆黑的天牢内,水滴的嘀嗒声错落有致。
赵高步伐沉稳,沿着曲折的天牢走廊前行,每一声脚步的回响都在空旷的牢狱中回荡,如同鬼魅的低语。
牢狱的深处,阴冷潮湿的空气几乎令人窒息。
石壁上爬满了斑驳的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夹杂着铁锈和潮湿泥土的气息,仿佛能腐蚀人的灵魂。
赵高对这里很熟悉,不管是作为管理者还是犯人。
他的假身就是在这里被前太子弄死的。
那件事也是李天元吹响谋反的号角。
赵高贪婪的呼吸着这里带着血腥与腐臭味的空气,他就如同阴影里的毒蛇,回到天牢就和回到家里一样。
赵高走到一处牢房前,目光复杂的看着里面蜷缩在角落里的女人。
“她进来后就一直这样吗?”
“是的,公公,这女人拒不进食,还是手下人把她下巴拽脱臼才喂下米粥。”
“而且这女人进来后就一直寻死,小的没办法,只能定时喂她一颗使其肌无力的丹药。”
“你干的不错。”
牢房里的陆玲珑,早已不复当初的风华绝代;衣衫褴褛,头发花白,面容枯槁,双眼灰雾弥漫。
而其手腕处有道道血痕,雪白脖颈上也满是疮痍。
分明就是陆玲珑进入天牢后,一直想自我了断,自残出来的伤势。
看着面前的陆玲珑,赵高忍不住叹息一声。
“玲珑姑娘,说出你的背后之人,我会给你个痛快。”
陆玲珑听到来人后,灰雾的双眼有了一丝清明。
“赵公公,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吗?”
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乞求。
赵高自然知道陆玲珑问的什么。
赵高思绪陷入回忆,秦王时期的李天元永远都是充满朝气,仁厚宽达,礼贤下士。
可只有他知道,李天元独自在书房时身上流露出来的那种冰冷霸道。
李天元一直都是这样刻薄寡恩,自私霸道。
只不过当时人们不需要一个杀伐果断的秦王,需要的是一个仁厚宽达的仁君。
自从陛下下定决心灭青云剑宗的时候,就不再伪装自己了,撕下了仁慈宽厚的外衣。
看着牢房里的陆玲珑,赵高眼神中有着惋惜,有着同情。
他是陛下的奴才,不会在私底下非议君王,这是他的原则。
陆玲珑看到赵高的眼神已经懂了。
惨然一笑,如同破碎的白莲花。
“李天元,你藏的好深,把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陆玲珑生的希望彻底破灭,浑身死意散发。
赵高知道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就无法救治陆玲珑了,因为她的心已经死了。
一个心死了的人,谁也救不回来。
“玲珑姑娘,给我一个名字。”
陆玲珑心已死,对这个解开她心中疑惑的赵公公存了一丝感激,点点头。
赵高凑到跟前,陆玲珑声若蚊喏。
听到名字后,赵高双眼凶厉,难言的愤怒荡漾在心头。
末了,看着即将死去的陆玲珑,赵高纠结许久,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谎言让那具身躯有了一丝生气。
赵高不知道,他善意的谎言,后面给陆玲珑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
书房内的李天元听着赵高的汇报,幽幽如深潭的眼神穿透虚空,看向了某处地方。
赵高敏锐的感知到了,陛下似是闪过一丝被背叛的难受。
李天元目光幽幽,齿缝里挤出一个字。
“查!”
“奴婢遵旨。”
随后又翻看手中的奏折,仿佛对刚才的事情不在乎。
赵高领旨退下之际,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以后不要自作聪明。”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闪电划过夜空,赵高心中恐惧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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