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君肃找到了李世民。
他身后的侄孙将一只大箱子放下之后，施礼退离。
连必要的客套都没有，崔君肃直接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堆册封低级官员用的卷轴、金牌、障刀等物品。
崔君肃说道：“来护儿，是一员勇将。他的儿女在江都之变的时候，也几乎被全部诛连，只有两个没成年的幼子被人救离。”
“为什么来护儿会被大加封赏，因为他是一粒沙子。”
崔君肃只说到这里。
李世民若连这话都听不懂，也不用再聊下去，因为李世民……不配。
当然，崔君肃相信，李世民懂。
当年，杨坚作为关陇集团的一员夺取了北周的江山，背后是关陇集团，他想摆脱关陇集团就只能扶持新贵。
来护儿这个亲贵，势力在江南，却不是江南势力中的一员。
这就是掺沙子。
来护儿就是沙子，钉在江南。
崔君肃指了指箱子：“国舅与我等，没必要说什么阳谋、阴谋之类的话题。谁更高明一层，谁就胜一份，输了就要认输，就要付出代价。此事，秦王殿下听听也就罢了，无须多心。”
“这里，便是封赏。国舅府早就备下了，为的就是这一天。”
李世民拿起看了后说道：“扶持契丹、靺鞨、室韦的新贵，忠于我大唐，为我大唐为用，为安定辽东。”
崔君肃欠身一礼：“殿下英明。”
“老夫有一计，克扣这次的赏赐，或是换一种发赏赐的方式，若是殿下没有异议，老夫这便去安排，不会有大乱，小乱在掌握之中。”
“老夫告退。”
崔君肃离开。
李世民看着崔君肃离开，他有一种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刚才崔君肃那句：殿下英明，象是一种讽刺，不是真心的。
那么，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还是别的原因。
李世民没看错。
崔君肃那一句殿下英明，确实不是真心的。
却也未必是讽刺。
崔君肃要达到的结果不是什么扶持新贵而忠于大唐，为大唐所用。
而是扶持新贵，让他们进入汉化的阶段，再让这些人代替原先的契丹、室韦、靺鞨贵族，引导三族进入被汉化融合的进程，最终成为唐民的一部分。
这个过程中，要清除一切影响这个进程的力量。
无论对方是谁。
酋长、大统领、大贵族……
不，他们都是即将被历史长河所淹没的，没有谁能够阻止我们北上，没有谁能够影响我们开荒种田。
只有热爱种田、热爱诗词、热爱田园。
崇尚学术、艺术、文学、诗歌、音律……
这样，才是我们的一员。
而不是所谓的，忠于谁，为谁所用。
崔君肃眼中，秦王殿下的境界，还是太低了。
不过，低也罢，能达到目标就行。
崔君肃离开之后，来到了唐人商队的营区。
正好遇到几个杂役抬着几只虎蹲过来，崔君肃便问：“你等，在干什么？”
只看衣服、腰牌，几个杂役就知道崔君肃是大人物，赶紧过来解释：“这几只是在攻城的时损坏，我等要将其融了，防止流落出去。”
崔君肃走到近前，闻到一股从来没有闻过的味道。
靠近，深吸一口气。
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从心底升起。
虎蹲炮镗中残留的味道。
崔君肃一脸的不舍，摆了摆手，示意抬走，看着这几只虎蹲被砸开，然后扔进炉中，烧红再取出来，变成农具摆在一旁。
回到自己的营帐，崔君肃坐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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