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那杯毒酒，会是他端给她的。
冰凉的手指终于抚上她的面颊，他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声音断断续续，“端…阳…对不起……”
对不起，是他的父母和姑母害她没了最爱的母后。
对不起，是他无能，不能替她手刃她的仇人。
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未曾尽，但是手指最终无力垂落，怀中瘦弱的人彻底阖上了眸子。
“成晟！”
端阳握紧他寒凉的指尖，颓力嘶喊。
将他紧紧揽在怀里，泪水滴落在他的身上。
流光溢彩的眸子失神的望着某一处，“成晟，你个傻子，我要了你的命，你还要和我说对不起……”
春华苑外面喧哗无比，端阳听着刀光剑影的声音，听着御林军统领下令抄家的声音。
屋子里却寂静一片。
地上流着鲜血，端阳缓缓站起身来，推开房门。
谷雨就站在门外守着。
“殿下，陛下已经下旨承德侯府抄家了，问您是否与驸马和离。”
端阳手中握着那个盒子，两行清泪流下。
“是。”
声音坚定。
她母后在天有灵，不会想让她嫁给成家人的。
从前是逢场作戏，此后便是一别两宽。
成晟，你我永远都不可能圆满的。
承德侯府大乱，奴仆婢子拼命想要逃离，惨叫求饶之声不绝如缕。
永宸八年，端阳长公主的驸马因病早亡，承德侯府贪污受贿，买卖官职，承德侯成伯远与先帝成贵妃合谋毒害孝仁皇后。
证据确凿，削其爵位，抄家，成伯远夫妇斩立决，行宫的成贵太妃赐白绫，成氏一族彻底败落。
端阳长公主请旨与驸马和离，回长公主府长居。
此后，端阳长公主更是在京城名声大噪。
永宸九年，杨皇后因生子难产而亡。
永宸十年，端阳长公主府广纳男宠面首，广招天下美男。
吃喝玩乐，无一不精。
今儿办春日宴，明儿办游船会，门客男宠进进出出，简直成了京城人口中久久不散的谈资。
后来甚至有人吃醉了酒当着长公主的面提起早亡的成驸马，直言她不守妇道，不知守节，那官员之子直接被长公主下令杖毙。
听闻尸体都被剁碎了喂狗。
折子递到御案之上，而当今陛下却下旨申饬了那男子的父亲，质问他是否愿意与杀母仇人成亲，是否愿意为其守节，直把满朝文武说的哑口无言。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议论端阳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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