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替自己感到开心,起码我沈梅庄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而且,他不是因为我年龄大而拒绝我的,是因为他真的有发妻。她长舒了一口气,脚步轻快不少。
天空蔚蓝,微风习习,她开朗不少,采了一朵野花别在发梢,按李季安的建议往湖边走去。李季安说,他在这里有一段奇遇,希望她也来碰碰运气。
草原被罗飞攻占之后,设都护府,迁徙不少汉人前来,并按照夏唐的规制进行管理。罗飞南下失败之后,军师邱豪建议十二太保之首罗焱烈休养生息,鼓励汉人与草原人通婚。自此,草原的人口开始缓慢增长,与夏唐南境人口凋零形成鲜明对比。
虽然这里的汉人比较多,无奈沈梅庄的面容过于出色,走到哪里都非常显眼,她只好化装成游历的学子,并尽量避开人群。
她买了一匹马,很快就来到李季安口中的莲湖。这里和李季安的描述不太一样,山和湖的位置都是反的。听这里的人说,前几年发生过大地动,所以山湖颠倒;也有人说是神仙打架,殃及凡间。
“少年郎,你是从南方来的吧?”一个老人热情地打招呼。
“是。游学。”
“游学啊,从哪座学府出来的?”
沈梅庄想了想,回答道,“弘文馆。”
“弘文馆?”老人眼前一亮,“弘文馆好啊,和崇文馆齐名呢,公子年少有成,可喜可贺啊。只怕在将来,国子监也有你一席之地。”
沈梅庄懒得和他东扯西拉,称谢之后就拱手离开。
“诶,公子别急着走。老头我原是边军步卒,家里有个儿子也在崇文馆。京都之变后两地隔绝,书信也不通,好不容易遇到公子你,就想问一声,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夏冰的人?”
沈梅庄还真想了想,没有印象,便摇了摇头。
老人眼中顿显失望,从怀里掏出一块羊皮纸,说道,“公子,老儿我不识字,花钱买了这张羊皮纸,请人写了一封信,麻烦您带回去,回府的时候,找个信差送给崇文馆夏冰。”老人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给沈梅庄。“小老儿钱不多,就攒了这么多,烦请公子帮个忙。”
沈梅庄看着他手里的银锭道,“找信差不需要这么多银子。两钱就够了。”
老人激动地站了起来,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谢公子,有句文绉绉的话叫什么家书抵万金。那些骗子,给二十两还嫌不够,估计信也没送到。多多少少公子都拿着,还剩多少,就当给您的谢礼。”
原来他被骗过了,还是有些可怜的。沈梅庄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收下羊皮纸,但推掉了银子。
“公子,不可……”
沈梅庄掏出一把金瓜子,老人立刻闭了嘴,尴尬地笑了。对于这种不缺钱的主,二十两银子估计不够一天的花销。
“信我给你寄到。你叫什么?”
“回公子,老儿夏正成。”
沈梅庄点点头,把羊皮纸收到马背上的皮囊中,往莲湖方向去了。
夏正成跟在后面快走几步,喊道,“公子,莲山才是原来莲湖的地方,有不少修行者进出,可能去那里比较好。夏唐公主宋宜嘉为避免受辱,被侍卫拉着从此地落水,就是现在的莲山!”
沈梅庄心头微微一动,往山上而去,主打一个听劝。有时候,别人的建议是好是坏,只要看这个人的本质就知道了。
一想到李季安为了此人出生入死,沈梅庄就觉得不值,甚至恨得牙痒痒。她在钦天监的时候就觉得这两兄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如此。
山上有条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弯弯曲曲,不适合骑马。她把马交给山脚一牧民寄养,说好了一天一钱银子,把牧民乐到不行,赶紧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
她慢慢往山上走去。
山上的青绿,树木低矮,但草长得非常茂盛。仔细一些可以看到这里的土质确实与众不同,是湖底的沉泥,黝黑、细腻,非常肥沃。
她走得慢,仔细观察,希望能看到些什么。这里的风景确实不错,但和其他地方相比也没有太出彩,李季安让她来,应该不是无的放矢。自己有多讨厌宋宜嘉,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沈梅庄爬到山顶,没有任何收获。但她并不气馁,要是走一圈就能得到什么东西,估计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上都站满了人。
她一圈一圈、螺旋状走下来,然后又反向走回去。天已经渐渐黑了,一无所获。
这小子不会是在耍我吧,还是刻意支开我?沈梅庄突然有些生气了。山脚有一条被雨水冲成的小沟,沈梅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一堆乱石。这些石头是从山上冲下来的,数量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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