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天空中洁白的雪花像梦幻般飘落下来,整个世界都被雪的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街道上的马车行驶缓慢,行人们小心翼翼地踏着雪地,留下一串串浅显清晰的脚印。
远处的建筑物被雪覆盖,屋顶上积起了厚厚的白雪,仿佛是一层厚厚的棉被保护着。
一位摆摊的老人靠在街道的角落,他看上去年纪已经很大了,白发苍苍,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一件破旧漏风的棉袄和棉裤,就是他全部的保暖衣物。
老人轻轻地把勋章放在摊位上。一个,两个,摆放的整整齐齐。
圣权之杖,三星荣誉之星
一道道人影走过,老人并没有抬起头。
他不舍的看着自己的荣耀,这也是最后的荣耀。
“老爷爷,这个最大的星星做工真好看,亮闪闪的诶,多少钱?我能买吗?”
那是一个小女孩,她的挎包上有着很多挂饰,不妨再多一颗小星星。
“可可以”老人本不是个喜欢犹豫的人,正因为如此,他能够一直活到现在。
可在这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女孩喜出望外,拿出几枚闪亮的,雕刻着象征着这个国家皇室的花朵的金币。
一个小女孩能够随手拿出如此多的钱,老人并不是特别奇怪,这里以前是他的国家的首都。
就在不久之前还是。
老人最后一次抚摸着那颗星星,将它放在女孩的手上。
女孩并不知道,她身上所带的勋章是一枚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勋章,这是她离那个称号最近的一次。
女孩走了。带着挂饰走了。
老人却拿到了钱,用勋章换到的钱。
他望着钱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的双手还仿佛抓着什么。
雪停了,街道上的行人和马车变多了,老人卖勋章卖的也更快了,手中拿着一把钱的老人望着空无一物的地面出神。
拄着拐杖,老人缓缓起身,一头扎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那里有他的亲人,唯一还在的亲人,也是唯二知道他名字的亲人。
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
这段路似乎与往常不同——格外的漫长。
三长两短,这是敲门的暗号,不一会,一道老人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你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看着老人的眼眸,铁匠叹了口气,领着他来到屋内。
铁匠家里面也并不富裕,在这种时期也只能做到勉强度日。
他从屋内拿出来一个木头盒子,递给了老人。
“打开它吧。”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话要讲,你孙女呢?”铁匠岔开话问道。
“最近这丫头恋爱了,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
“那小伙子还挺帅,孙女给我寄的那照片有我当年的那点样子。”
一提到孙女,他本来浑浊的双目透着明亮,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老人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枚铁制勋章,沉甸甸的重量令人安心。
在不久前老人就已经有了变卖勋章的打算——他的宝贝遇上了爱情。
这只是为了尽量让她吃的饱一点,穿的好一点。
他老了,时间不多了。
所有的能力都被封印,他能够为孙女做的只有这个了。
据说有些老人在临终前会大老远的跑到亲人的身旁,死神会耐心地等着老人靠在亲人的肩膀上,再带着他离开。
老人也如此。
他能模糊的感觉的到那一天在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拿出一枚,铁制的勋章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它是如此的耀眼。
“真正的圣权之杖从来不是金子或者是铁做的,这一样是你的荣誉,哪怕这个国家毁灭,哪怕人族灭绝,哪怕史书篡改,也没人能否认你的功绩,没有”
铁匠拍着老人的肩膀说道,他看着老人的拐杖,那空空的右裤腿,无言
他因为生存卖掉了勋章,但他没有失去他的荣耀。
那曾经是他花费近乎一生所追求的东西。
可现在英雄不会在墓碑前被人缅怀。
遗忘,是第二次死亡。
回到家中,老人躺在自制的木凳上,拿着刚买回来的布料裁剪着。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他脸上的笑容。
他似乎暂时忘记变卖勋章的事情,此时眼中只有着那块布料。
那是他最爱的小宝贝所喜欢的东西。
裁完了布,手持针线,小心拿出一件裙子,翻过来,专注地将线穿过裙子的破洞,然后细心地缝合起来,这些动作仿佛做过万千次,早已形成熟练的肌肉记忆。
他用心地选择与裙子颜色相近的线和布料,以保持整体的美观。
在缝补的过程中,时不时停下来,仔细观察着自己的作品。
他在仔细回忆着在首都的那个战争中已逝的女儿最喜欢的衣服的模样。
虽然现在的衣服远比不上从前的华贵,但只要是出自他的手中,那就必然没有赝品。
他用手指轻轻摸着缝过的地方,确认每一针每一线都牢固而整齐。
除了修补破洞以外,他还在裙子上添加一些小巧的装饰,如花边、刺绣或者彩色的纽扣。这些装饰不仅能够修复裙子的损坏,还能为裙子增添一份独特的风格和个性。
这都是她喜欢的东西。
碰——
门锁早就失去作用的大门被撞开,一道人影突然冲了进来,打断了老人手中的动作。
她扑进了老人的怀中。
老人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针,防止它伤到了她。
女孩抽泣着,把头深深埋进了老人的怀里。
“爷爷唔我被骗了”
女孩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早已哭的红肿,瘦弱的身躯不断颤抖。
老人轻抚着女孩的头,目光深沉,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孩子!”老人喊道。
女孩依旧哭泣,爷爷的怀抱是支撑她回到家的动力,是最温暖的避风港。
如今她能够哭泣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爷爷的怀里。
“我的孩子”
老人第二声的呼喊明显减弱,女孩的哭声似乎开始同他记忆中女儿临死时抽泣的声音重叠。
他那时魔法已经无法使用,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再向自己求助。
他在痛,此时,他看着从来没哭的如此伤心的孙女,他的心在滴血。
“爷爷为什么,我穿上了你给我缝制的最漂亮的裙子他也夸我漂亮说我的卷发好看他还请了画师给我画了一幅画他也夸我夸我的脸好看他承诺只爱我为什么为什么又和其他女孩”
少女呜咽着说着,最后哭的连话也再说不清,老人的眼神低沉的可怕。
在老人的安慰下,失恋的少女闭上了双眼——她睡着了。
但哪怕是睡着了,少女依旧微微皱着眉头。毫无疑问,她无比的希望醒来的那一刻发现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窗外的雪停了。
老人默默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她的眼睛早就哭的红肿,原本漂亮的卷发也乱蓬蓬的。老人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得去找那个人,作为一个长辈。
他不得不去找那个人,身为她在世的最后一个亲人。
拄着拐杖,老人站在了门口,一语不发。
他在看挂在墙上的火铳。
打猎是老人儿子的爱好,自从老人到达最高点后,为了弥补之前的过错,他开始好好陪伴他的子嗣,打猎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虽然对他来说动用魔法的力量可以轻松的抓住视野范围内的任意一个猎物。
他的儿子也死在了首都的战争之中。
老人走了。
空空如也的枪架说明了一切。
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心里面就看那个年轻人有点古怪,但出于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悲哀,他没有去阻止女儿。
他不愿再看到自己的女儿陪着自己吃苦了,就算对方是贵族也罢,起码活着就挺美好了。
但他还是询问了年轻人的住处,而那里,就是老人现在要去的地方,不管是真是假。
卡隆,中央帝国维尔尼亚帝国首都中央。
在史书未曾正确记载的战争中,一些贵族被清洗,一些新的势力被扶持成立。
那是于贵族圈向外扩张的一部分。
毫无疑问,这些贵族们的住所宽敞豪华,每一处都彰显着财富和地位。连厨房都大的跟屠宰场一样。
这里可没有黑面包,哪怕是主人闲暇时光养的宠物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你爬得越高,你享受到的东西就越丰富,当你爬到顶层,你就会拥有一切。”
这句话向来被威廉·安格斯·维利尔斯与他的父亲视为信条,而事实证明他们做对了,他们的财富越来越多,过的日子越来越好。
所以看着面前衣衫褴褛的拄着拐杖的残疾老者,他觉得自己和他站在一起都落了档次。
虽然不久前,这个老人还是任何国家的国王皇帝们都得小心应对的存在。
“我只是来寻求你的答案的,为什么欺骗我的孙女?欺骗她对你的感情?”老人一字一句地质问道,目光死盯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不久前他还站在自己面前,文质彬彬,谈吐儒雅,而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纨绔子弟,不对,他本身就是。
“欺骗?承诺都不曾有过何来欺骗一说?我是说她漂亮,但这又不妨碍我对其他女人也这样说。”
“老爷子,这咱们贵族这很正常,你咳咳是不会懂的,要不老爷子你搬到这个住宅区住一晚看看?我父亲会给我一些面子的。”
老人沉默。
“噢噢噢,对了我记起来了,你好像~还是个魔法师是吧?我的手下的人说看到今天你在街道上摆摊卖了一天的小玩意,你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和它们很像?”
年轻人从兜里面掏出来一颗勋章——正是圣权之杖。
在老人眼中,她依旧那样的耀眼。
噔噔噔——
那是勋章掉在昂贵的地毯上的声音,一双鞋好巧不巧的踩在了上面。
“诶,抱歉刚才没看到这玩意掉地上了,抱歉抱歉。”他的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年轻人把踩在勋章上的蹄子挪开,站起身来,他从自己的大衣里抽出自己的法杖,吟唱起神秘术式的咒语。
“我!中级神秘术师威廉·安格斯·维利尔斯!”
“伟大的女神!请聆听您最忠实信徒的述求!”
“于您的指引,我请求召唤出掌管世间一切元素的仙灵!请您带来甘甜的雨露滋润这片美丽的大地吧!”
【水球术】
一个拳头大小的水球在他的法杖前显现,于咒语咏唱结束之时射出,直接打在老人的脸上。
周围围着的管家和士兵们仿佛看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厅中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老人并没有被水球打在地上,他拄着拐杖稳住身形,侧着身防止水向右臂流下。
他依旧静静地看着这些人那拙劣的演技,将拐杖朝着地毯上轻轻地敲击着。
&nb
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544347/109782512.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该站采集不完全,请到原文地址:(https://www.1024txt.com/book/544347/109782512.html)阅读,如您已在燃文小说(https://www.1024txt.com),请关闭浏览器广告拦截插件,即可显示全部章节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