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雨悄然无声的飘落着,雨帘是那样的密,仿佛为天地挂上一道珠帘。
景色如旧,往事种种,皆随风去。
言舟撑着伞,打量着周围,荒芜破败的领域,杂草丛生,许多东西——旧时指路的石碑、记录天气的木牌——早已腐朽,故人亦去,念此,难免心染惆怅。
人们都不喜欢秋天、尤其是晚秋。
总道秋日离别多,他却不这么认为。
一句“我们终将在秋雨中重逢”,似伴了他无数日夜。
“砰——!”
言舟闻声回神,愣愣看着在距离自己仅五步、从山崖上坠落下来的人。
指尖轻颤着抚上脸颊那温热的血,许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师父!!”
身边的白泽蹲下身,伸手指腹轻触他喉头侧,下一瞬,白泽站起身,抬掌捏出传送符咒,略带着歉意转头看向言舟。
“恐怕,这次回来的行程…也要就此告终了。”
“我知道,我们走。”言舟重重点头。
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不能拿当今天子的命,耍脾气。
看着白泽用灵气托着人进阵,言舟跟在后头,临入阵前,他抬头看向山崖,望见那抹薄红身影时,他险些收回脚步。
“他没事。”
药房内,气氛沉重。解祈安站在床前,施法为宋麒检查全身的情况,白泽他们站在屏风外,大长老按着二长老,言舟扶着腰被白泽搀扶着,脸上和身上还有没来得及擦的血迹。
过了许久,解祈安才从里面出来。
“具体情况?”
听见解祈安说没事,言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脊骨与身上多处骨头都断了,筋脉堵塞,但幸亏命大,身上有一神庙求来的平安扣和檀木簪,这才没要他命。”解祈安扼腕摇头长叹,末了她又抬头看向白泽,“白泽大人,澹林那边怎么说?”
“你猜猜看。”白泽说着摸出信笺,递到解祈安面前。
“嗯……这群混蛋。”
解祈安接过信笺,看完后气得差点将手中信笺纸揉成一团。
“先是说他顺应天意,承接玉玺,是国之大幸,现在又设计陷害要他命!真是一群混蛋……”解祈安气急,嘴里念叨着“臭小子”的词。
“现在,我们能做什么?”
“嗯,小友不错,挺上心嘛,你觉得现在该做什么?”
听着解祈安随口夸赞,言舟移开目光,挠了挠头,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澹林在赶来的路上,你照顾好他就行。”白泽悠悠开口补充,“是去是留,又去哪里,等他自己决定。”
“哎呀,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就听大人的了。”解祈安说着,朝大长老他们摆了摆手,“要这么多人也没用,你们各忙各的去,该养伤的养伤去,该讲课的讲课去。”
听着解祈安这么说,几人依言散去,随后她又抬手拦住藏锋和斯越。
“等等,你们留下,需要你们俩帮我个忙。”
“师父,你不是不能干涉人界的事吗?”
出了药房,言舟担忧望向白泽。
“这不算干涉,了解这些事的最好方法,就是找第三人。”白泽回过头,揉了揉言舟的脑袋,“光从宋麒嘴里听,听不出多少消息,何况他一会儿能不能清醒都不确定。”
“怎么说?”
言舟不解。
“身体上的伤害太大,可能进而对心理也造成创伤。”
听白泽这么说,言舟点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朝臣的阴谋吗?”
白泽轻叹着摇了摇头,抬手接住飘落的枯叶,言舟凑去看看他手中的枯叶,跟着也叹了口气。
“澹林正在来的路上。”
白泽说着放下手中枯叶,任它带着满身雨水也泥沙落地,而他旋身往茶室走去。
“我要与你一起见澹林前辈吗?”言舟连忙跟上白泽,有些迟疑。
“嗯,你现在是院长啊。”
言舟闻言轻叹,看着白泽取茶泡茶,一时有些恍惚。
先帝已经不在了,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放心代表白及院入朝廷了?
他总以为时间还停留在初入白及院那会儿,回过头来,他在白及院五年了。
那场斗争维持了九个月的样子,那时的登基大典言舟还受邀参与过,可那一声声高呼的“万岁”下藏着的,真的是与表面一样的欢欣与忠诚?
“你想怎么办?”
听着白泽这么问,言舟愣怔一瞬,下意识的想回答不计代价帮助宋麒,可他若因帮助宋麒反将自己甚至白及院置于危险境地,又有谁来帮助他们?
但倘若扪心自问,他又见不得他人受苦,做不到袖手旁观。
即便代价很大,即便见惯那凉薄人情。
“我 想尽我所能,帮帮他。”
言舟说这句话时,头都不敢抬一下,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拳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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