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文小说 > 恐怖灵异 > 下班别跟钟医生回家 > 第18章 叛逆
    时桉捆绳的方式非常专业,本身力气也不小,混乱争执中,钟严很难徒手拆下。眼看着他像个傻子似的不管不顾,一股脑往下冲。

    上初中那会儿,时桉学过几年功夫,师父虽然是个冒牌货,也多少掌握了点皮毛,但他的反抗在钟严这里毫无意义。

    男人用手臂勾住他的腰,把人从崖边捞回来,转身往雪地里甩。时桉受力飞出,摔地上滑了两三米才停。

    比硬甩更恐怖的是钟严的火气,在空旷区域荡着回音,“我警告你,再瞎折腾,立刻滚蛋!”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我们去。”救援队长拦住钟严,“医生是救死扶伤的,你们都下去了,伤者谁来救。”

    救援队的成员已准备好绳子和装备,站成一排,等候命令。

    “各在其位、各尽其职。”救援队长拍拍胸脯,“钟医生您放心,我拿我这条命做担保,人一定给您找回来。”

    未知前路时,等待最难熬。

    几百米的长绳拉了四根,还有十几个人在上面拽。

    时桉窝在车尾,脑袋埋得低。

    他之前从不信鬼神,却因派不上用场,只能默默祈求鬼神。

    求不要再雪崩、不要出现恶劣天气,求徐主任平安无事,求这场可怕的灾难尽快过去,求……

    “人找到了!”从山下传来的呼喊。

    时桉立即蹿出去,扒头往下看。

    白茫茫、冷冰冰的山脉,人渺小成像素点,获取不到任何有用画面。

    钟严站在他旁边,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人怎么样?”

    那边隔了几分钟才有回应,“身上有多处外伤,徐医生应该攀爬过,手部伤得很严重。”

    又过去半分钟,“别担心,还有呼吸。”

    钟严在寒风中站了近一个小时,收到平安的消息,他才敢双腿无力。

    “辛苦你们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徐柏樟被合力救上来,盖着氧气罩,穿厚实的棉衣。头发、眉毛包括睫毛上都裹满冰霜。

    钟严帮他做了急救处理,目前情况稳定。这么恶劣的环境,也就只有他能活下去。

    上车前,钟严帮他掖好衣角,仍在后怕。

    你真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和老梁交代,又怎么面对你那位即将结婚的伴侣。

    两员大将成功归队,众人悬着心终于放下来。抢救工作还再继续,医疗中心忙碌紧急。

    至于时桉,他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继续遛孩子,给他们吹手套气球,藏在门口,时刻关注着救援动向。

    当晚难得放晴,时桉把孩子们哄睡,套上大衣,独自坐在门口的台子上。

    没有风雪的夜晚,天离得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碰到星星。

    山脉连绵不断,山头铺满白雪,山脚有城镇和村庄,在漆黑的夜色里亮着灯盏。

    身后有门帘掀开的声音,时桉闻到了熟悉的气味,还有压到他肩膀上的大衣。

    衣服是钟严的,时桉下意识想脱,“我不冷。”

    “穿着。”钟严按紧他肩膀,分明是威胁。

    时桉怀疑,如果他不听,下一秒就会被人勾住腰、再甩出去。

    时桉乖乖把衣服裹紧,周身都是钟严的气味。也就他这种讲究人,救援都要特意从家带洗发水。

    很常见的薄荷味,是好闻的。

    这是钟严把他甩出去以后,彼此第一次交流。

    时桉非常确定,钟严当时下了狠心,没半点留情。至于自己,也是铁了心想违逆他的命令。

    算下来真不好判断,到底谁该更生气。

    但目前来看,时桉更胜一筹。

    因为有人提前示好了。

    钟严眺向远处,藏进风中的声音温柔又好听,“手,还疼吗?”

    争执的过程中,时桉扯掉了一只手套,被甩的时候手掌着地,硬生生擦出去好几米。

    那会儿时桉毫无意识,等回到医疗中心,还是被其他人发现了血迹。

    “不疼。”时桉说。

    钟严:“我看看。”

    时桉把手塞得更紧,“不用。”

    “再不伸手,我来硬的了。”

    时桉:“……”

    讲不讲理。

    时桉掏出左手,往钟严那移了点。

    手腕很快被握住,力度不松不紧,牵扯着往他另一边移。

    手是隔壁科室的护士处理的,百分之一的碘伏擦涂,伤口不深,绷带都没缠。表面已经愈合,浮着片擦破的血痂。

    时桉起初没让钟严看,倒不是埋怨赌气,是单纯觉得没必要。

    但钟严的行为让他无法理解,一目了然的伤势,至于看这么久?恨不得拿个放大镜,找到上面的蛛丝马迹。

    时桉手都举酸了,两次试图挣脱,都被钟严抓住,警告似的握得更紧。

    等人观察完毕,时桉手被缓缓抬高,得能感受到钟严的温度和鼻息。

    时桉脑袋里浮现天马行空的可能,数量多到像山顶闪烁的星星,还有山脚亮着的灯火。

    那一刻,高原反应愈演愈烈,时桉感到晕眩,拼命呼吸还是获取不到氧气。

    直到钟严嘴唇里呼出的热气,喷在他受伤的区域,时桉还是没办法平静。

    那里好像有一捧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皮肤火辣辣的,仿佛有嘴唇的形状印在上面。

    两对半弧形,热的,软的。

    时桉在想,他可能需要一针咪达唑仑,六点五毫克,静脉注射。

    “心跳得这么快。”钟严停止吹气,掌心还含着他的手臂,“你紧张什么?”

    “瞎说什么!谁心跳快了。”时桉想发火,要反抗,“谁紧张了……”

    握住的手腕是赤裸裸的讽刺,钟严的指尖按在他脉搏附近。

    时桉烦透了利用中医偷窥人的手段,他用力挣脱,手缩进袖口里,“神经病。”

    时桉恨不得跑,又不想当逃兵,他要熬到钟严先走才行。

    可钟严只是坐在那里,眼睛从他耳根划开,袖口蹭过他的衣兜,“会抽烟吗?”

    冷不丁话,时桉反应了一下,“不会。”

    钟严掏出根烟卷,用手指夹着,“介意吗?”

    “不介意。”

    时桉的舍友大多会抽烟,这里也不算公共区域。但钟严会抽,在他意料之外。

    钟严从兜里掏出根火柴,随手往地上一划,火苗照亮了男人的侧脸,成为时桉视线里唯一的光点。

    他鼻梁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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