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殊看着眼前这张出尘艳艳的脸,愣是有气撒不出来,要是换张脸,她说不定就舍得动手了。
“你是没脑子还是脑子发霉,你去找宋怀恩?你忘记自己什么身份了吗?王爷和宋怀恩是政敌。”
她找了没人的凉亭坐下,继续耳提面命:“通缉令的事情你去找宋怀恩勉强说得过去,我爹的事情……”
“采石场凶险,沈伯父年纪又大了,我怕有什么三长两短,沈伯父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我不能装作不知道吧。”
“你……”沈月殊带着泣音,用帕子掩面哭。
“好了,别哭了,妆面哭花了就不好看了,现在沈伯父也回来了,我也有了新的身份,事情总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的局面,比一开始腹背受敌要强多了,再说沈衡大小是个京官,要是王府待不下去,她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沈月殊哭着点点头。
安抚好沈月殊,林莺时路过抄手游廊刚好看到疾风站在不远处,明显在等她。
“我刚刚多饮了几杯茶……”她甩开沈月殊火急火燎地往茅房的方向跑。
沈月殊无奈地叹气,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古灵精怪的主意倒是一大堆。
“林姑娘,请随我来。”
林莺时东西提前都准备好了,交给宋怀恩就行。
可宋怀恩的情绪明显不对,脸色冷沉带着摧枯拉朽之势,令人不寒而栗。
她往疾风的方向靠了靠,声音压得低级:“那些风言风语他都听说了?”
疾风点点头,宋怀恩接手内阁之后,就设立了一个银鹰卫,说白了就是一个特务机构,银鹰卫的人扮做丫鬟、小厮、嬷嬷,几乎每一处都有眼线,就连定王府也有。
那些粗鄙不堪的话,自然传到了宋怀恩这里。
“林姑娘,你去劝劝我们家主子吧,他估计又要钻牛角尖了。”
“呵呵,大兄弟,你找错人了吧,就算要劝也该张丽燕来。”
疾风很是坚持:“我们主子每次跟你见面都很开心。”
林莺时晃了晃手里的银钥匙:“废话,我是来给他送钱庄的,他是开心了,我回家抱着被子呜呜哭。”
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她是来送钱的额,宋怀恩应该不会迁怒于她吧。
“东西都在这里了。”
宋怀恩眼底阴郁不减,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还以为你要到沈衡正式走马上任才会践行承诺呢。”
“还不是因为宋大人不日将要迎娶美娇娘,合盛钱庄就当是贺礼了。”她把东西放在男人手边,又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且慢,你刚刚跟疾风在说什么?”他生性敏感多疑,觉得林莺时跟外面的那些人一样。
“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疾风是你的人,你找他过来问话不就行了。”
宋怀恩目光锁定在她脸上,不错过任何表情,女人表现得十分坦然,没有半点心虚,倒显得他小人之心了。
林莺时不太会安慰人,也不想安慰宋怀恩,可为了沈月殊的狗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旁人说什么不要太放在心上,她们只有两只耳朵,一张嘴巴,没有脑子,无论从周围听到什么声音,都会不加思考地传达出来,不过是人云亦云的工具而已,不要为了工具生气,再说了,你还是这些工具的主任呢。”
宋怀恩默然,自从政变之后,盛京城内的文武百官早就经过了大洗牌,现在身居要职的官员都是他的人。
他本身出身寒微,提拔的多半也是贫苦出身的读书人,那些人拖家带口地赴任,把家里的女眷带过来,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那些流言蜚语都是那些粗鄙不堪的女眷传播开来的。
“宋大人,你别跟自己过不去,犯错的又不是你,有功必奖,有错必罚,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直到那抹天青色的衣摆消失在月洞门外,宋怀恩才收回视线,眼底的阴鸷也消散不少。
“主上,我觉得林姑娘说得有道理,你跟那些无知村姑一般见识做什么。”银鹰卫已经查明了,造谣诽谤张丽燕的正是国子监祭酒孙宾的妹妹孙芳菲,竟然妄想取而代之。
大肆辱骂宋怀恩母亲之人是北城兵马司的总兵赵构的八十岁老娘,就因为宋怀恩斥责了赵构几句,赵老娘就怀恨在心……
事情闹成今天的这局面,都是孙祭酒和赵总兵治家不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宋怀恩是个小人,他报仇只争朝夕,接风宴结束之后,就策马扬鞭直奔宫门。
孙祭酒和赵总兵官降一级,罚俸禄半年。
孙祭酒回到家就直奔内宅,嚷嚷着要打死孙芳菲。
孙芳菲躲在屏风后面:“哥,你先消消气,我就是想搏一搏,张丽燕也不过如此,要是我真能入了宋怀恩的眼,以后也能给你提供助力?”
孙祭酒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以为这是在青山村,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转,你清清醒吧,现在是在寸土寸金的盛京……”
有的话孙祭酒不想说得太透,怕打击到孙芳菲的自信心,她的长相根本是末流,长得丑就算了,还目不识丁,每天做着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
就算没有张丽燕,就算宋怀恩纳一万房小妾,都轮不到孙芳菲。
“哥哥,我觉得你被贬职可能不是宋怀恩的本意,肯定是张丽燕在背后捣鬼,我敢肯定宋怀恩对我是有想法的。”
孙芳菲觉得被贬职没什么了不起的,她哥当年可是功臣,等风头过去了,宋怀恩就会让他哥官复原职。
孙祭酒都恨不得把她的天灵盖掀开,看看里面是不是豆腐脑,当年金吾卫抄家,多少肤如凝脂、体态曼妙的世家贵女等着自荐枕席,都被宋怀恩拒绝了。
会看上孙芳菲这样的无盐女?
被贬一级,看似是不疼不痒的惩罚,可熟悉宋怀恩的人都知道,被贬只是一个信号,代表他被踢出利益核心圈子了。
接下来就是一直走下坡路,运气好的能落个九品芝麻官当当,运气不好的,就身首异处了。
“我被你害死了。”孙祭酒打翻条案上的柳叶瓶,骂骂咧咧地去善后了,希望还来得及。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让宋怀恩息怒,还是得张丽燕。
他是外男,见闺阁女子多有不便,这是一方面;再者,就算他跟张丽燕私下见面了,保不齐宋怀恩会多心。
“老爷,国子监祭酒求见。”
张延光放下手里的书卷,换了身衣服,来到春晖堂。
他膝下没有男丁,可有几个侄子,正是到了开蒙的年纪,要是能到国子监学习,不期望能满腹经纶,才高八斗。
就算在里面长长见识,结交一些贵族子弟,也是大有裨益的。
“来人,把我珍藏多年的西湖龙井拿上来。”他转头,好似才发现孙宾,连忙扶起要行礼的孙宾。
“咱们就不要在乎那些虚礼了,我年长你几岁,你喊我一声博远兄就行。”
“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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