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看着她。
她站在那里，似乎永远不会褪色，依旧的清纯和温柔，笑颜如花。
一如十年前。
沈闲恍惚了一下。
可以吗？
当年的她，无论做什么要什么，都会问一句：沈闲哥哥，可以吗？
沈闲永远都不会拒绝。
但是今天，沈闲要拒绝了。
沈闲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不可以。”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了身子，很温柔细心的将手链戴在了卿卿的脖子上。
卿卿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大眼睛中满是疑惑。
而后注意力便是被金珠子吸引，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白月光的目光落在了卿卿的身上。
这个小女孩，好高贵的气质啊。
有些孩子，天生贵气，一眼看过去，就知道父母并不平凡。
卿卿就属于这种人。
“她的母亲，一定是个家境优渥，并且很漂亮的女人！”白月光心中自语。
“好漂亮的孩子，她是……”白月光问道。
沈闲道：“我……女儿。”
她闻言，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几年没见，沈闲都有孩子了？
“她妈妈呢？”白月光看着四周，寻找着。
沈闲道：“今天有事没来，我就带她来玩玩。”
白月光点点头，目光随即又落在了那串金珠子上，有些遗憾的开口：“我奶奶信佛，你知道的，她很喜欢这类东西，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所以……忍痛割爱可以吗？我可以出钱。”
她永远都是这样。
在她的心里，钱似乎能够买到一切，哪怕是一个人的尊严，都可以用钱去买。
沈闲笑着摇摇头：“不行的，我女儿很喜欢，她的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众人见状，一个个眼中都露出了羡慕之色。
真是一个好爸爸啊，价值一千万的东西，只因为孩子喜欢，就送给了孩子。
再看沈闲的穿着，也不是什么奢侈品，很普通，一身运动装也不会超过五百块钱，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
“你还在生气对吗？”白月光靠近了沈闲，静静的看着沈闲。
相比于十年前，沈闲变的更加的刚毅了，眼眸也很深邃。
他长的真好看啊。
白月光心里感叹了一下，如果他有匹配的家世和背景，未尝没有与她在一起的可能。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她的阶级观念达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
在父亲的影响下，门当户对的观念，根深蒂固。
保安只能娶保洁，厂仔只能娶厂妹，老师只能娶护士……
而将来娶她的人，必须也只能是圈子里的人。
“都过去十年了。”沈闲说道，“已经谈不上恨不恨的。”
他恨她吗？
非常恨，就是她阉割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失去了爱别人的能力。
他至今也没有办法把破碎的自己给捡起来。
白月光摇摇头，看着沈闲的眼睛，似乎占据了上风：“不，你没办法释怀的，我了解你，你总是喜欢抓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对那些受过的委屈和伤害都耿耿于怀，你也没办法步入新的开始。可是人不能总困在过去，日子总归是要向前走的，能够大大方方的从悲伤中走出来，才是真正的勇士，对吗？”
沈闲闻言，则是无比讥讽的看着她：“你看，这就是我讨厌你的地方，你喜欢把我逼疯，又冷静的看着我，还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我困在过去，说我情绪不稳定，那天之后，我没有爱，也没有恨，我更没有抱怨，我只是告诉你，我知道了。”
说完，沈闲就拉起了卿卿，向着金山寺下走去。
吃瓜群众们也听明白了，这原本应该是一对恩爱的情侣，而现在，却开始生疏到极致。
“沈闲，或许我们可以再聊聊，一千万，足够你活的很好了。”白月光说道。
奶奶念叨这件手链很久很久了，要是自己能够在她的生日上送给她，她一定很开心的吧？
如果她开心了，一定会将股份给自己一部分，那可是价值十几个亿的股份啊。
“不用了。”沈闲说道。
白月光急了，追了上去，拉住了沈闲的衣袖：“这件东西对我真的很重要，你理解我一下，可以吗？”
以往沈闲很吃这招。
但是现在，沈闲却是甩开了她的手。
“我理解你就是在跟我自己过不去。”沈闲眸光平淡。
再次面对她，或许还会心动，或许不甘，或许还会觉得他们之间本不该这样。
但沈闲知道，只能这样。
她眼中出现了泪光，模样有些可怜的样子：“你变了，你以前很迁就我的。”
沈闲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表演，没人比他更清楚，她的演技有多么好。
可以演出无比深情的样子。
沈闲只觉得无比的烦躁，冷笑着说道：“你所谓的我变了，只是因为我没有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罢了。”
说完，沈闲就抱起了卿卿，向山下走去。
没人看到，他的眸子中，尽都是悲伤的情绪。
他不会再回头去爱这个女人，尽管不舍，尽管不甘。
被碾碎过一次的人，会质疑所有的爱。
她静静的看着沈闲离开的背影，眸光冷淡了下来。
牛马也学会反抗了吗？
这种感觉很不爽啊。
牛马不应该是很顺从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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