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毕烈简单解释了几句，就先进帐篷去了。
很快，帐篷里跑出来一个妇人，鹿小安先从车上下来了，朝着她挥了挥手。
看到鹿小安身后的车，妇人吓得停下了脚步。
尤其是叶凌霄骑着马站在车边上，显得这钢铁巨兽更是冰冷陌生且吓人。
呼毕烈和她说了什么，她看向鹿小安，双手交叠抱于胸前，深深鞠了一躬。
鹿小安反而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从副驾驶将阿中带下来，还帮他整了整衣裳。
阿中一身作战服，还是挺精神的。
妇人伸手捂住了脸，大哭出声。
帐篷里另外一个中年男子也出来了，看向阿中，突然快步走过来，将阿中抱进了怀里。
鹿小安在一边看得真切，男人哭了。
阿中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偏头看向鹿小安，眼神里带着点求救的意思。
鹿小安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声说：“阿中，这是你阿爹还有阿娘。”
“就是阿妈，知道么？”
阿中紧张地攥着拳头，可还是看向了阿妈的方向。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妇人鬓角，她有银发了。
妇人也跑了过来，被中年男人一起抱进怀里，两人痛哭着，说着鹿小安完全听不懂的话。
“她在喊他的名字，乳名，哈孜。”
不知道是母亲的呼唤唤起了曾经的记忆，还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始终是牵绊着彼此的纽带。
阿中拳头缓缓松开了，浑身颤抖着，眼泪流了满脸。
阿中的母亲不停对呼毕烈说着什么，他就同时翻译给鹿小安了。
“她说，哈孜不到一岁就被人偷走了，她从那时候开始，每天晚上做梦，梦到的都是他。”
“这么多年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还活着。”
“她让我帮忙谢谢你，找到了她的儿子。”
鹿小安看着阿中的母亲，可以说阿中简直就是母亲的翻版。
“他阿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阿中长得像妈妈。”鹿小安眼角也湿润了。
妇人面容已不再年轻，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眼神依旧温柔，满溢着思念和担忧。
眼泪能跨越时间，妇人将阿中缓缓推开一下，认真看着他，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哈孜，哈孜……”
阿中抬起手，摸了摸母亲的鬓角，终是磕磕绊绊地低声喊了一句：“阿妈……”
鹿小安背过身子，本来想抹掉眼泪的，正好一头撞在了身后叶凌霄的怀里。
他将她抱紧，拍拍后背说：“衣服给你擦。”
“这是真的，这不是梦，是哈孜，我的哈孜……”妇人声音哽咽，伸手触到阿中的脸，高兴地笑了，眼泪却断了线，“你长大了，长高了，也变结实强壮了。”
阿中抱紧了母亲，怀抱充满了力量和温暖。
“先进帐篷休息一会儿吧。”呼毕烈招呼了一声。
另外四个人也都下了车，跟着一起回到了帐篷中。
阿中母亲煮了奶茶，每人都喝得很暖。
鹿小安也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正宗的奶茶，确实很好喝。
阿中一直握着母亲的手，坐在母亲身边，虽然不会说话，可那一幕让鹿小安觉得不管做什么都值得了。
“仪式已经准备好了，天黑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阿中的父亲看起来是个情绪内敛的人，虽然鹿小安不止一次看到他眼眶发红，眼神自始至终也没有离开妻子和儿子。
但他还是维持了身为族长的威仪，并没有再次落泪。
暮色降临。
所谓仪式，说起来也简单。
就在帐篷不远的位置，有一座石头堆砌的祭坛。
年长的克玫长老已经等候在那里。
“她很老了么？”鹿小安小声问呼毕烈，那长老确实满脸褶子，且一双眼都是白蒙蒙的。
“嗯，算是克玫部落很老的人了，六十多岁了。”
鹿小安拧眉，六十多岁就算老了么？放在现代很多这个年龄的老年人可是老当益壮的。
“白内障？”鹿小安仔细看了看那长老的眼睛。
“什么是白内障？”呼毕烈不太明白。
“就是一种眼睛的疾病，做个手术能好。”
鹿小安话音刚落，长老缓缓站起来了，周围的火把也燃烧起来。
近黄昏，火光确实带来了很强烈的气氛。
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长老带好羽毛冠，从一只碗里沾了什么东西，涂在了自己侧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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