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向宇,只见他站起了身,朝着汪勇虎视眈眈的看来。
汪勇看着向宇,深深的叹了口气:“果然啊,是你的人终究是你的人。小向你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我不行了,只有巴结到他才能爬的更高。”
向宇冷哼一声,摇着头说道:“并不是,他是兄弟,没有他就不会有我现在,或许我早就被人挤兑出不夜城了。和利益不掺杂关系,今天即便他走不了,我也会陪他一起。”
汪勇又看向了我。
“你确实有本事,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如你一般得人心的人。”这话里面没有其他的味道,只有赞许和欣赏。
汪勇抬了抬手,周围的东区卫立刻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他好好谈谈。”汪勇说道。
东区卫走后,向宇和孙昊看向了我。
“出去吧,我跟汪爷聊聊。”
俩人离开这修行室,这里便只剩我和汪勇了。
汪勇看着我,依旧是和蔼的笑笑:“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点头:“当然有,你想杀了我?”
汪勇摇了摇头。
“昨天毒蝎带人去堵我了,如果没有提前准备,我就死了。”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毒蝎是我派去的没错,但我没让他杀你,也知道你不会没防备的。不然你以为毒蝎提前跑到你店里搞那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中咯噔一声,整个人都怔了一下。
“那你现在搞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为了让你记恨我。”汪勇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答道。
“什么?”我皱起了眉头。
“为了让你做出决定,帮我还是帮李果。”
“那你现在这……不就是让我帮李果吗?”我脑子已经彻底混乱了,茫然的朝着他问道。
他点了点头:“不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认为李果比我更有前途。我老了,一把骨头了,也该休息了。”汪勇突然释怀般说道。
我更不解了,满心的疑惑无处发问。
汪勇却低下了头,自说自话起来。
“一个月前,我和李果联手做了吴大海,之后城主便找我们去做事了。那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只有干不完的活。具体什么我就不形容了,总之很累很累。你不明白,不夜城一直都是一个应该均衡的地方,四个区之间相互制衡,而吴大海倒下,东西两区也理应走一个人。城主的意思很明显,凭本事来做,胜者为王。所以我们回来才不得已宣布开战,也必须留下一个胜者。可我知道我年纪大了,即便是留下来也迟早会被踢出局,而我东区能不能留下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谁接管东区。我这手下的兄弟才能确定是否拥有活路。最终权谋之下,我选出了一个人,就是你。”
汪勇看着我,似是在说一个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
“所以你是故意让我和李果合作,然后把东区让出来的?”我朝着他问道。
“对,我调查过你和李果的关系,只有你能当这个东区老大。而你当这个东区老大之后我才能活下来,我的兄弟们才能活下来。”
“可是,这偌大的东区你说放下就能放下?”我十分不解的问道。
“呵,我不放下他就会一直属于我吗?我不过是找了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即便是没有你,李果吞下我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我还能打造一个我已经尽力的人设,但是被你和李果合伙算计了。”汪勇乐呵呵的说道。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我才是步入了别人的套,看来能混到这地步没有一个是容易的。
汪勇从一旁拿起了一柱清香点燃,就插在了身旁的香座之上,顿时一股檀香味就飘满了整个屋子。
“我老了,走不动了,或许这个位置在你手里能有更大的作用。到时候别忘了我这个老头子就行,说白了我也是在风险投资。将来我要是死了,帮我看个好位置。我可不想像老裴一样死了都没个家。”
这一刻,眼前这个老头根本就不是叱咤风云的黑道大哥,而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像是在托付他的后事。
和汪勇聊了很久,才知道他早就过够了这样的生活,也早已想隐退,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从江湖往事聊到女人,从不夜城聊到整个龙国,汪勇身旁的香也是燃尽了一根又一根。
也不知燃到第几根的时候,汪勇不再点了,而是站起了身朝着窗外看去。
“天黑了,我也该走了,不能总在这拖时间。带着我的兄弟和小弟干好,哈哈哈。”
说着,他塞给了我一个黑色的牌子。
“这是东区卫的号令,有了它东区卫也就是你的人了。”汪勇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着手中的牌子,又看了看汪勇,心里确实很不是滋味。
汪勇披上了一件大氅,缓步出了修行室。
而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汪勇手中掌着一只摇曳的孤灯,和我一同朝着楼下走去。
直至走出了小楼,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然下了大雪,扑簌的雪花从天上飘落,地上也已经聚成了一乍有余。
而此刻所有的人都在这个小楼门外,东区五条街的老大,以及伤痕累累的人,加上西区的足有数千人,都在这雪地之中站着,任由雪花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看到汪勇出来,所有人都聚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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