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曦宁知道,其实父皇谁都不信,包括自己的儿子,朝堂上的你争我夺,他坐在龙椅上都看得清楚,只要无伤大雅,无碍他的布局,他都是默许的。
所以,他一早就看开了,根本无心储君之争。
若非他们一个个…
他也清楚,今日这般进来冒然道出这件事,必会让自己身陷从未有过的险境,但是他别无选择。
眼下能拦下成王的,只有他父皇。
“父皇,此事是事实,证据再过几天便会送回上京城,还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绝无针对大皇兄的意思,父皇,儿臣愿用性命做保,为北境安宁,为朝堂社稷安稳,请父皇下旨召回大皇兄!”
景帝神色不明,盯着帝曦宁看了好一会儿没做声。
“你是哪里来的消息?”
景帝良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回父皇,其实上次去北地儿臣就有所察觉,只是行程紧张,没来得及细查,回时便留了几个人在那边,昨夜才收到的消息,父皇,儿臣绝不敢拿此事开玩笑。”
景帝低头闭上眼,手指搓动嘴角微微下塌。
“你可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你是在告诉朕,江家要反,你大皇兄要反啊!”
“父皇,大皇兄是否知道,儿臣不敢肯定,但是江家所作所为,绝非忠君之举,还请父皇三思尽快做决断。”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成王知晓此事,帝曦宁不会瞎说一个字,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成王若是知道此去北地是为了造反,行军速度就不会像现在这般,而且,此事太过重大,就成王那性子,若是心里装着这么大一件事,定是藏不住会露出马脚,可是之前却是半点不查。
所以,此事,他大胆推测,他那个大皇兄,未必知晓详情。
但是皇后…就未必了。
“便是真的,空口无凭,你要朕以什么理由召你大皇兄回来?一军主帅,才出发几天就被召回,你要百姓如何猜测,要群臣如何猜测?”
景帝静静望着帝曦宁,目光始终未曾挪开,言语之间满是试探,但是他一时竟是看不透眼前这个儿子。
“父皇,大皇兄是否知道此事,儿臣的确不敢妄断,但是皇后娘娘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皇后突发急病,大皇兄是皇后娘娘唯一的儿子,召他回见最后一面乃是人之……”
“住口!”
景帝抓起一个茶盏扔过去,帝曦宁不闪不多,额角瞬间血流不止。
“父皇,事关大启安慰,还请父皇尽快决断!”
他知道,他压上性命,父皇不信也会信三分,但凡信了三分,他就会有所动作,帝王疑心,最容不得就是有人觊觎他的江山,窥视他的皇位。
江家要反,这是父皇容忍不了的底线。
“好你个老三啊,朕今日才发现,你竟是如此狠辣的一个角色,朕之前是真的瞧不出啊……”
帝曦宁跪着一动不动,任由血顺着脸颊一滴滴滴落,他知道今日过后,父皇会对他百般戒备,会认定他已动了争夺储位之心,无妨,索性,他也决定趟这趟浑水了。
“你是什么时候盯上江家,盯上你大哥的?”
帝曦宁没做声,默默低头跪着。
因为解释无用。
景帝看着帝曦宁,片刻侯哈哈一笑,笑中疾步而起,冲到帝曦宁面前抓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人推到在地。
低声怒吼道:“原来你也和他们一样,朕还以为你是不同的,你倒是厉害啊,连朕都骗过去了,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杀招啊,朕想不到,江鼎年恐怕也没想到,你说,最近针江家的事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对不对!”
帝曦宁心中凄凉一片,他早就知道,生在帝王家就注定子不子,父不父,所以尽可能让自己凉薄些。
可真到这一天,竟也是些许难受的。
“父皇,江家所做之事,是针对吗?需要搞鬼吗?哪一桩不是真的?儿臣不过是将它撕开呈现在父皇面前,呈现在天理公道面前,父皇,其实您若是真想查,江鼎年现在已经在大牢里了,但是您没让,儿臣也知道,您有诸多考量,有诸多权衡,可是这一次,父皇您不能不动江家,否则,就要拿大启江山社稷去赌,儿臣恳请父皇,速速召大皇兄回宫。”
“你个混账东西,你这是在说朕玩弄权术枉顾天理公道吗?这偌大个朝堂…你懂什么!”
景帝一脚揣在帝曦宁身上。
君王之怒,帝曦宁默默守着。
“朕若是不召你大皇兄回宫呢?你今日岂不是白跑这一遭?你既是个聪明的,就不该干这么蠢的事。”
景帝弯身抓着帝曦宁的衣襟怒目而视。
“若是父皇不听,儿臣自是无法,但是儿臣绝不能知情不报!”
“好个宁王啊!当真是江山社稷为重!”
一字一句,如利刃一般出自景帝之后,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气。
帝曦宁依然受着,目光坚毅。
景帝推开帝曦宁松手起身,转身背着帝曦宁整理衣襟,好似刚才他并未失态。
帝曦宁爬起身继续跪着,血依然顺着额角不停地流。
他知道,父皇一定会去召回成王,方才那一番发泄,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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