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眉头紧锁的戴星海。
“你是大明脊梁骨。”
“本宫不会杀你。”
“在大明,也没人能给你定罪。”
官场上的顽固分子,总能格外吸引眼球。
从前有魏征,以后有海瑞,这会又多了个戴星海。
这样的人,多数不讨同僚喜欢。
只有与之长期相处的下属,才能看见他们隐藏的光芒。
而对于天子来说,这类臣子又爱又恨。
他们是剑。
一把锐利无比的宝剑。
能涤荡不正之风跟奸猾小人,但这是一把双刃剑,偶尔也会误伤握剑之人的手。
此时,朱允熥的手搭在刚被解枷,仍跪在地上的戴星海肩上。
他手并未受伤。
朱允熥俯身,另一手握住戴星海手臂,用力向上提。
周围的随行官员们眼神微动。
戴星海的反应更甚,眼眸闪烁,几次欲言又止。
最终,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躬亲臣下,莫过于此。
一众随行官员们,无不投去羡慕的目光,恨不得自己也能戴枷跪地,享受这份殊荣。
潘开朗则若有所思。
治理河道,除了朝廷的支持,还需要地方官府跟官员的配合。
对于黄河这样庞大的工程,朝廷的管理总有鞭长莫及之时,一个来回就要耗费数周乃至月余。
戴星海能得到太孙如此礼遇,想来晋升指日可待。
因此,潘开朗又多看了看戴星海。
“罪臣,谢太孙恩典。”
被扶起的戴星海,喉咙哽咽半晌,情真意切地感激。
朱允熥微笑不语,转身面向随行官员们。
他摆了摆手:“各位都去忙吧,本宫与戴大人谈谈。”
众官员今日受够了刺激,心中五味杂陈,逐一散去。
朱允熥转向戴星海:“不必再说自己有罪,跟本宫进衙门,谈谈陈留县的事。”
此刻,戴星海脑中仍盘旋着刚才那些官员离去时,五味杂陈的眼神。
朱允熥的一声呼唤,让戴星海一时恍惚,转身之际,已见朱允熥悠然立于石阶之上。
他连忙提起长袍边角,脚尖摩擦几下地面,才轻手轻脚踏上石阶。
进入县衙,温旗早备好一间清雅茶室。
四周陈设透露,这儿显然曾是储学海偏爱的小憩之所。
朱允熥直接坐定,抬眼望向恭立前方的戴星海。
“你也算是奇人了。”
此言一出,戴星海心头不由一紧,旋即淡然一笑:“臣不过不通官场之道而已。”
朱允熥一时无语,凝视着这位为官近十载,却始终固守原位的硬骨头,忽而笑道:“不通官场无妨,知道如何为民办事,足矣。”
言罢,朱允熥挥手示意温旗煮茶。
同时向戴星海招手道:“坐,本宫这儿无须遵守那些繁文缛节。”
戴星海微微仰首,低声回应:“谢太孙。”
朱允熥轻轻摆手,任由戴星海坚守内心那份礼数。
直至戴星海谨慎落座半边。
“开封府中,因你未经朝廷批准,便处置了陈邹家人,很多人为此写奏折,既送至本宫处,也有送往应天的。”
戴星海闻言,双腿微绷,那半悬凳上的身躯略显僵硬:“是臣有违律法。”
朱允熥摆手压低声音:“非常时期,当行峻法。大明虽非乱世,然六府遭灾,人心浮动,借一不法之徒的人头以安民心,何错之有?”
言至此,朱允熥目光深邃地看向戴星海,轻声道:“说来,本宫今日初至兰考,亦学你行事,斩了储学海之首,示众以安民心。”
戴星海欲再起身,却被朱允熥笑止:“不必如此拘束,好好坐着便是。从陈留走到兰考,你不累么?”
戴星海微笑道:“臣年轻时,常奔波于乡野求学,故而腿脚还算强健。太孙监国,奉旨西巡,手持天子令,黜免庸官,安抚民心,实乃仁政。”
一番交流后。
温旗为二人各斟一杯香气四溢的茶水。
朱允熥收起闲谈之心,深知公事公办方为上策,遂问:“陈留县现况如何?”
听此问,戴星海暗松一口气,城外之言只为安抚下属,面对太孙,哪有不怕之理。
话题转入正轨,戴星海不自觉挺直腰板答道:“启禀太孙,陈留县当前有5000羽林卫驻扎,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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