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怒甩衣袖,倒有几分老学究的姿态:“你怎会突然提议去宫外习武!还硬拉上我,现今却又不让我乘马车。”
真他娘的莫名其妙!
朱允熥心中骂了一句,面上却依旧春风拂面:“二哥这么说,我可就糊涂了。宫外习武之事,乃是四叔在皇爷爷和父王面前提出的,怎能赖上我呢?”
昨晚,他就得知了朱棣代为出面,恳请让他出宫习武。
朱棣在朱元璋与朱标面前,并未透露是朱允熥的意愿。
朱允熥接着道:“至于二哥出宫习武之事,我也是今日才听闻,刘远、冯永逸二位小旗皆可作证。”
言毕,朱允熥侧身让路,大大方方,
朱允炆喘着大气,身子斜斜地转向朱允熥背后不远处站着的刘远和冯永逸。
见二人皆默默颔首,表示赞同,朱允炆心中那股不忿仍是难以平息,冷哼一声。
“你不坐舒舒服服的马车,非要骑马,难道不是存心想让我也舍弃马车不成?”
朱允熥心中暗自嘀咕,这莫不是被害妄想症?
他眼神幽深,凝视着面前的朱允炆,思考着这是否就是这家伙日后对藩王痛下杀手的原因。
摆了摆手,朱允熥将这荒诞的想法逐出脑海,神色一凛。
“二哥,我何时说过要你不坐马车?我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落得二哥如此对待!”
然而,朱允炆似乎并未察觉到朱允熥已然升腾的怒火,只顾自说自话。
“我们同往曹国公府学习军事,你骑马,我还能独自乘马车不成?区区军务,我一向不喜欢。”
“我的老师遭贬,我现在还不能乘坐马车,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缘故吗?”
“朱允熥,你心里可还有我这个二哥的位置,为何处处设局,害我至此!”
这一瞬,朱允炆几乎将胸中的憋屈全部倾泻而出,尽管离宫前母妃再三叮嘱他要少说多做,不要和朱允熥起争执,但他怎么能控制的了。
望着情绪濒临崩溃边缘的朱允炆。
朱允熥也不禁苦笑,目光一转,他伸出一只手,意欲搭上朱允炆的肩背。
朱允炆身子一晃,避开那即将落下的手。
然而朱允熥哪肯轻易放过,他上前一步,从脖子后搭上朱允炆的肩膀,身体顺势贴近。
“二哥啊,你我心里清楚,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书上说得好,兄弟如手足,我们二人何须为了这些琐事闹别扭呢?”
话音未落,不待朱允炆回神,朱允熥又继续说道。
“四叔让我出宫研习军事,这背后用意我确实不知道。而先生那事,我心里真是懊悔万分。”
“二哥你也了解我,性格看似内向,实则骨子里倔得像牛,总想辩个是非曲直。若真因这事伤了二哥的心,我在此先赔不是了。”
“再者说,二哥是长兄,理应乘坐马车,我嘛,自然甘愿当你的开路先锋。”
朱允熥这一番甜言蜜语,缓缓流入朱允炆的心田,让他原本的怒火悄悄熄灭了几分。
可面上仍是一副不肯轻饶的模样,瞪视着朱允熥:“你心里有数,我自小偏好文墨,厌烦刀枪,四叔既然发话,出宫学习也无妨。”
“但是和先生争执,实在是你的不是。作为弟子,怎能与师长辩论?你年纪还小,该学会控制情绪,莫要做个冲动的愣头青。”
朱允熥忙不迭地点头称是:“对对对,二哥教训的是。”
他的眼神一转,留意到朱允炆面色微妙的变化,随即又道:“现下咱俩都已出宫,日后也将每天出宫习武。”
“若二哥心中还有疙瘩,我宁愿舍弃一年的俸禄,也要请二哥去教坊司品酒消愁,权作赔礼。”
“听说那里新来了位名冠京城的花魁,宫里人私下里可没少议论呢!”
言谈间,朱允熥的眼神紧随着朱允炆的表情波动,捕捉到他提及教坊司时不经意流露的轻蔑。
以及谈及那位花魁时,那份属于少年独有的懵懂憧憬与好奇。
朱允熥心头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上钩了!
随即,他故作不经意地道:“我也是偶然间听说,那位叫秋香的花魁,本是苏扬一地的佳人,可惜家道中落,无奈落入教坊司中。”
“但她实乃奇女子也,诗词歌赋、琴瑟歌舞无一不精,犹如下凡仙子,肤若凝脂,指柔如玉,声线清脆如黄莺,姿容曼妙。”
朱允炆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微动。
朱允熥进一步渲染道:“更有传言,秋香身怀绝技,虽仍守身如玉,却仅凭举手投足间,便能引人入胜,恍若遨游九天,直抵仙境……”
朱允炆的喉结剧烈颤动,眉头紧锁,目光严厉地看向朱允熥。
“我们年龄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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