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雁眸中瞬间划过杀意。
一旁站着的慕容鹤终于斜睨了蔡森一样,面色倒是镇定。
“如此说来,塔靼人想扶持你取代本都尉?”莫恒雁嘴角泛起笑意。
蔡森却已经跪倒下去,斩钉截铁道:“大都尉,且不说下官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就算他们真想扶持,下官也没有那个能耐。”
“那倒不一定!”莫恒雁似笑非笑道:“蔡氏如今是云州第一豪族,你是蔡氏族长,如果由你来治理云州,也不是不合适。”
蔡森肃然道:“大都尉,所有人都知道下官是您一手提拔起来,如果下官背叛您,天下人如何看待下官?下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斤两。没有大都尉庇护,下官连个别驾都干不好,就别说治理云州。”
“哦?”
“如果下官连大都尉都能背叛,塔靼人又怎能相信下官?”蔡森抬起头,一脸真挚:“能够背叛大都尉,就能够背叛他们。他们又怎会放心将云州交给下官?”
莫恒雁站起身,走到蔡森身前,双手扶起,笑道:“起来说话。你这些话是出自真心?”
“大都尉,于公于私,下官与你都是同坐一条船。”蔡森感慨道:“云州是咱们生存的根基,这条船没有大都尉掌舵,必然会沉下去。下官虽然没什么远见,也知道想要保着身家性命,就必须誓死跟随大都尉。”
莫恒雁赞叹道:“说得好。”
他牵着蔡森的手,过去在客座并排坐下,问道:“呼衍天都到底有什么阴谋?”
“大都尉,上次山阴战败,他们截下那封密信,就觉得大都尉已经暗中与梁国那边有了来往。”蔡森正色道:“虽然事后事实证明那封密信是伪造,大都尉也向呼衍天都解释清楚,但呼衍天都并不相信大都尉,依然觉得大都尉是巧言善辩而已。”
莫恒雁显出怒色,冷笑道:“这帮人在云州作威作福,舒坦日子过得太久,早就不是当年冲到云州的恶狼。他们已经没有了锐气,六千铁骑,连小小一座县城都没能拿下,无能至极,竟然想将责任推到本都尉的身上。”
“河东军根本就没有增援。”蔡森同仇敌忾道:“他们自己打不下山阴县,损兵折将,害怕右贤王抵达之后追究,是要将屎盆子都扣在大都尉的头上。”
莫恒雁似乎明白什么,问道:“呼衍天都想让你做什么?”
“大都尉应该能猜到。”蔡森叹道:“他许诺扳倒大都尉之后,向右贤王举荐下官取代大都尉。要求便是让下官配合他们,陷害大都尉确实与梁国有勾结。他们说下官是大都尉的亲信,只要下官咬定大都尉私下与梁国有来往,右贤王就一定相信。”
莫恒雁握起拳头,脸色阴沉。
一直不吭声的慕容鹤终于开口道:“大都尉,呼衍天都那帮人嫉恨您不是一天两天。山阴惨败,他们一定要找人顶罪,将罪责扣在您的头上,并不意外。”
“你们觉得右贤王会相信他的话?”
“无论相不相信,至少右贤王对大都尉的信任会大打折扣,伺候也会有戒备之心。”慕容鹤道:“也许右贤王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削弱大都尉手中的权力。”
蔡森立刻附和道:“慕容当户言之有理。大都尉,呼衍天都还说了,梁国派遣皇子前来,目的就是为了与你密谈。”
“他还说什么?”莫恒雁吃惊道。
“他说大都尉存有叛逆之心,与梁国梁国媾和,越王过来就是与大都尉商议背叛塔靼的计划。”蔡森一脸严峻,“下官为大都尉辩解了几句,呼衍天都便告诫下官,如果执迷不悟,就会为大都尉陪葬!”
莫恒雁咬牙切齿,冷笑道:“看来那帮人真的对本都尉起了杀心。”
“大都尉,听他的意思,等右贤王抵达后,他们就要对您动手。”蔡森低声道:“所以下官才说定要小心那些塔靼人。”
莫恒雁靠坐在椅子上,凝视灯火,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片刻之后,他斜睨了蔡森一样,见蔡森也正关切看着自己,这才问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大都尉,人心一旦有了成见,就很难改变。”蔡森轻叹道:“说句不该说的话,山阴之败虽然与大都督毫无关系,但战事前后的情况禀报到了右贤王那边,右贤王是怎样想的,咱们都不清楚。他是否真的对大都尉生了疑心,咱们也无法确定。”
莫恒雁眼角抽动。
“上一次右贤王前来云州,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蔡森继续道:“四年多来,大都尉也是多次派人请他过来巡查,他都没过来,只说是将云州交给大都尉很放心。那么这次答应过来,难道真的是为了狼台庆典?有没有可能是真的已经不放心?”
莫恒雁冷笑道:“本都尉耗费那么大气力,给他修建狼台,每年还向他的王庭送去大笔珍宝美人,他难道还要疑心本都尉?”
“不正是因为有呼衍天都那群人吗?”蔡森苦笑道:“他们都是塔靼人,大都尉自问,右贤王是相信您,还是相信呼衍天都那帮人?他们一群人向右贤王污蔑大都尉,右贤王当真还能对大都尉信任有加?”
“忘恩负义的塔靼狗!”莫恒雁心中很恨。
他自己就是睚眦必报之人,自然认为呼衍天都那帮人肯定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大都尉,如果右贤王抵达之后,削夺大都尉的权力,甚至剥夺右大都尉的官职,那该怎么办?”蔡森轻声道:“万一塔靼人宁可错杀,废黜大都尉,直接找塔靼人取代您,又该如何?”
莫恒雁冷声道:“没有本都尉,塔靼人能稳住云州?”
“当年重用大都尉,是因为他们刚刚拿下云州,局势不稳,需要大都尉帮他们稳住局面。”蔡森缓缓道:“七年过去了,云州在大都尉的治理下已经太平,云州门阀士绅也都拜服在塔靼人的脚下!”
莫恒雁闻言,瞥了他一眼。
虽然这话不好听,但莫恒雁却知道大有道理。
当年的情势,塔靼确实需要莫恒雁这样的人帮他们稳住局面。
但云州早已经稳下来,塔靼军也已经坚守云州各地,云州门阀也都已经习惯了被塔靼人统治,此种情况下,他这位大都尉的重要性早就不能与当年同日而语。
说得难听一些,再找一个人取代他这位右大都尉,并非难事,也不会对局面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且正如蔡森所言,右贤王一旦真的起了疑心,觉得云州大都尉竟然与大梁私下有勾结,那就绝不会放心将云州继续交给他。
宁错杀,也绝不放过。
最要命的是,大梁使团派来一名皇子,分量太重,还真的能让人误以为这位皇子是专门过来与他这位右大都尉商讨大事。
若非如此,梁国怎会派一名地位如此之重的人物过来。
大梁皇子的到来,恰恰加深了塔靼人对他这位大都尉的怀疑。
念及至此,莫恒雁背心发凉,感受到自己已经处在极度危险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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