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东城区各家店铺门口都悬挂着点亮的灯笼,将平整的青石板街道映照的亮堂堂,宛如白昼。
自从金龙帮被灭后,齐州城的夜晚越发热闹喧嚣,前来吃喝玩乐的江湖草莽显著增多,全是各地闻讯前来投奔曹帮的。
大街上人来人往。
然而暗影卫老莫却心头格外宁静,离家二十年来,从未有过如今天这般满心喜悦跟幸福。
离家二十年,有家不能回,然而今天在齐王的安排下,远在中原某个偏僻小县城的父母、哥嫂、侄子侄女,举家搬迁来齐州城了。
“老板,来十个烙饼加山猪肉的,还要三个糖人。”
老莫正带着一大家子人在东城区逛夜市,跟路边摆摊的小摊贩买吃食。
两个侄子,一个侄女瘦的皮包骨,围在摊子前馋的直流哈喇子。
老莫的父母年过五十,已经满头白发,身上的衣服打了一层层的补丁。
大哥跟嫂子年近四十,身形消瘦,衣服浆洗的发白,终日干体力活早已容貌苍老,脚上穿着草鞋。
“老二,别乱花费,俺们吃麦饼就好了,吃啥肉。”
白发苍苍的莫母觉得二儿子出息了,可从小大手大脚的毛病越发离谱了,吃个麦饼还要加肉,这得多奢侈啊!
老莫鼻子发酸,看向父母哥嫂侄子侄女们,一大家子人各个都面黄肌瘦,“这些年俺离家出走,连累了家里,大家受苦了,今后俺会帮衬家里,让全家吃饱,还要吃上肉。”
虽然二十年未见,父母哥嫂跟他没有生分,只是三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子侄女跟他还陌生,不肯跟他亲近。
老莫付了铜钱,接过摊贩的肉饼,一个孩子发一个,其余的塞给大哥手中。
“来,二叔这里有好看又好吃的糖人,想要的就喊俺一声二叔。”
“二叔!”
“二叔!”
“二……二叔!”小孩子有好吃的诱惑,赶紧出声喊二叔,然后接过糖人,就连最小的侄子才三岁,也结结巴巴的喊了一声二叔。
老莫十五六岁跟人逞凶斗狠,误伤当地地主的儿子,离家出逃二十年,如今已三十五六。
江湖漂泊二十年,居无定所,至今无老婆。听到三个侄子侄女亲切的喊一声二叔,让他倍感亲切,当即将三岁的小侄子一把抱起来,骑在自己脖子上。
“小狗子骑大马咯!”
“小狗子骑大马咯!”
三岁的小侄子兴奋的大喊大叫,老莫皱着眉头问道:“二叔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俺叫莫小狗,爷爷说小狗子好养活。”
老莫笑着说道:“二叔认识识字的算命先生,让他帮忙给你取个好听的名字。过几年,二叔送你上学堂,学会识字算数,长大了有大出息。”
一家人听的兴奋不已。
老莫是刘家镇暗影卫据点的负责人,军职是三大副统领之金副统领麾下一名队正,在刘家镇一事中立下大功,被召回来述职—升职加薪。
因为从事的是密探工作,需要隐藏身份,然而在刘家镇已经身份曝光,所以需要抽调回来重新任职。
然而金副统领通知他好好在城里休二十天假,等休假结束后另有重用。
老莫一开始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今天中午,一名金吾卫军卒上门通知他,前往东城外码头迎接家人。他才醒悟过来,之所以让他在城内休假二十天,就是让他好好等着家人前来团聚。
当初在刘家镇外,齐王殿下询问暗影卫老莫有什么愿望,老莫说想念家人,可是有家不能回……
楚天麒说安排商队的人,将他全家接到齐州城来团聚,老莫万万没想到日理万机的齐王殿下,对自己这么一个小人物的事情如此上心,这么快就办妥当了。
……
东城区街道上,老莫的家人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所看到的一切都感觉那么新鲜跟好奇。
老莫的父亲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老二,这齐州城的百姓各个都这么有钱?他们不用饿肚子吗?”
老莫一家来自中原一座偏僻县城下属村镇,在他们认知中所有百姓都需要饿肚子,唯有村霸、地主家才能吃饱饭。
这大晚上出来随意吃宵夜喝小酒的日子,怕是唯有皇帝大老爷才能过如此神仙日子吧?
老莫解释道:“半年前,齐郡百姓的日子跟俺们老家一模一样,给豪族当佃农,长年饿肚子,甚至还需要给豪族卖身为奴,换取救命粮才能不让家中儿女饿死。”
“街道上坑坑洼洼,路有饿殍,各家粮店前全是排队卖身为奴的穷苦百姓……”
哥嫂俩人惊呆了,赶紧追问道:“二弟你赶紧说说,半年时间怎么这里的百姓就能过上这般好日子了?”
老莫嘿嘿笑道:“年前,殿下生了一场大病,卧病在床三个月不起,眼看就要驾薨(hong)了,然而新年一过,殿下突然大病痊愈,而且开了天窍。”
“齐王殿下变得英明神武,整顿王府肃清内奸,炼精盐,酿美酒,招募军卒,斗豪族,均田亩,以工代赈救济百姓,大力发展商贸。”
“仅仅半年多时间,百姓有田耕,有衣穿,有饭吃,略有富余还可买就买肉解解馋。”
老莫双手抱拳,朝中心城区齐王府的位置拱手行礼,自豪的说道:“俺在几个月前受大统领赏识,加入齐王府为殿下效力,如今月俸三两白银,为队正军职。前段时间立下军功,等这次休假结束,可能还要提拔,升职加薪。”
队正军职月俸银二两白银,不过暗影卫的密探深入敌后步步惊险,所以月俸银更高,同样的队正军职月俸银三两白银,足足多出了一两白银。
老莫的老母亲跟嫂子,两双眼睛都在冒星星,捣着手指头算数,“二弟月俸银三两白银,一两白银兑一千二百文铜钱,这……这得多少钱啊?”
大哥则震惊于齐王的传奇色彩,满脸震惊道:“半年时间,齐王殿下干了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太不可思议了,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神奇呢!”
老莫的老父亲却突然间朝齐王府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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