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周敞自是在元亓身边醒来。
两人醉酒后和衣而卧了一晚。
周敞先是一惊,继而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悔不该跟着贪杯,趁着元亓尚未酒醒,悄声遛出了寝殿。
她说的那些胡话,但愿没人当真,也多亏她是酒后而发,否则也要被当个疯子。
之后,周敞在瘦猴的服侍下梳洗换了衣衫,甚至没敢在王府用早膳,就带着瘦猴遛出府,准备进皇宫。
实际是这些日子周敞日日都是跟元亓共用早膳,但昨晚之事明显尴尬,两人暂时还是不见面的好。
瘦猴巴不乐得,更不多问。
“高远?”周敞在大门口等马车的功夫却又瞧见高远也正从东边角门出来,多日都未碰面,连忙叫住,“难得你今日倒是出去晚些,否则还碰不见。”
高远一脸憔悴,原本炯炯有神的一双大眼早失去了神采。
但奕王面前,他一向恪尽礼节,振作精神,快步过来见礼:“王爷,是属下失职,这些日子都没能随侍王爷左右。”
周敞亦不问他柳娥那边的消息查得如何?
若是有进展,高远早就第一时间来告诉她。
这段时间,彭良又开始时不时出入邀月坊,且在柳娥失踪之事上,仍旧没露出任何马脚。
查来查去,高远早就进了死胡同。
邀月坊那边早就停止了追查,只当已经没有柳娥这个人。
至于衙门,只说还在追查,但到底有没有在查,又谁人能知。
一直查找无果,又持续了这么长时间,就连奕王府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渐渐不再谈起。
也不知是从哪一天起,大家都未经商量就达成了默契,要么默认了柳娥从来就不存在,要么默认了柳娥已死。
唯有高远,开始还每天说上一两句,后来越发沉默,也跟着什么都不再提,只一味独自一人早出晚归。
“你今天跟我进宫。”周敞不容商量的语气。
高远一顿,眼神滑动,到底也是失望,躬身答了个字:“是。”
之后,瘦猴马车赶来,三人先后上了马车。
到得东华门外,周敞留高远下来看马车,要他躺在马车里小寐也好,她则带着瘦猴进宫,美其名曰“吃御膳房”。
周敞清早进宫直奔御膳房,倒是打了御膳房个措手不及。
于是,早起的鸟有食吃,又让周敞捞了许多价值不菲的盘盘碗碗。
一本满足之后,她亦没忘记昨天答应元亓要办的事情,两人扛着“叮叮当当”的两大包袱又直奔沁妃孙氏的云沁宫。
十二皇子风铄早早就去了翰林院的讲学堂。
周敞则快人快语,直接向沁妃表明来意。
“如此甚好,铄儿也能多个伴儿。”沁妃亦十分爽快,几乎立刻答应,“剩下的事情,奕王亦不用操心,本宫自会安排,只要元介在府中听信儿就是了。”
“多谢沁妃娘娘。”周敞谢过起身就要告辞,后宫总不是奕王该久待之地。
“殿下留步,且听本宫一言。”沁妃隔着珠帘也跟着起身,却是换上一副长辈语气,“咳咳……,殿下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喜欢起花来了?好拿不拿,偏还是仅有两盆的‘紫斗’,陛下为此可是大发雷霆。”
“两盆?另一盆在哪儿?”周敞倒是意外之喜,既然还有一盆,就也该为元亓搬回去。
沁妃就在珠帘后摇头。
“啊,陛下知道了?”周敞这才回过味儿来,来个咬牙切齿,“刘德夏这厮……”
不过一盆花,本以为刘德夏可以遮掩过去,却不想还是要告他一状?
“这次你还别冤枉刘德夏,倒是你大摇大摆将花抱出去,一路上看见的人可不少,”沁妃说着话从帘子后面走出来,“不过,你也不必担心,陛下向来雷声大雨点小,那两盆花本来一盆是要赏给怡贵妃、一盆是赏给新晋的芮嫔……”
“芮嫔?是之前的芮贵人吗?”奕王风铭的印象里,宫中近年来已经很少有晋封,“芮”字封号的贵人当初只有沈芮一人。
沁妃被打断也不着恼,甚至面上一笑:“正是,殿下怎么知道芮嫔?”
“啊……,宫宴上曾有一面之缘,知道她是礼部尚书沈肆的女儿,因此有些印象。”周敞倒是替沈芮小高兴一把,毕竟沈芮还年轻,在皇宫中别的指望没有,能升一升位份也是好的。
“哦……”沁妃孙氏掩饰得再好,嘴边也不禁带出一抹冷笑,“要说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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