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敞打的主意,第二天傅明到来之后就给直接否了。
“王爷,有这个独家独家行销权是好,但一来我们没有那么多店铺,二来蛇油这种东西普通人家自己就能炼制,不值几个钱,若是想赚大钱恐怕是不能。”傅明没用怎么寻思就给出了定论。
“锦都不成,南方不成,北方也不成吗?”周敞本来还打了一晚上如意算盘。
傅明摇头:“南方有蛇,北方亦有,且北方的蛇到了冬眠的时候,身上更肥。咱们四味药铺做的都是达官显贵的生意,可也卖不上量来。若是为了将区区蛇油售卖天下,那又得多少人力、物力,得不偿失呐,王爷。”
“哦,原来是有马也无鞍。”周敞也只能放弃。
怪只怪思虑不周,以为是占到一个便宜,但到头来一场空。
周敞又想起奕王此前的计划,勉强挽尊一下:“店铺慢慢开,本王已经请元裕将那三间店铺换成银子,有了这笔银子,应该够同样在全国各处选址再开三间药铺才是。”
“若是如此,是再好不过。”傅明跟着点头。
周敞折腾这么长时间还是两手空空,昨天那十万两银子是元裕捐的善款也就罢了,便又想起此前送她那十万两银子,不禁问:“钟掌柜,之前那十万两银子,北方五万两,南方五万两,怎么不见动静?”
傅明倒是一直跟进此事:“属下也急着药材之事,如今北方局势初定,百废待兴,陈原手上那五万两银子估计是没用在军需上,但也该是能派上其他用场。至于南方……,前些日子,钟先生的同窗鸿,来信提及,现在南方生意不好做,加上地方官员不配合,遇到了些问题,已是焦头烂额。倒是王爷之后卖了三间药铺的银子可以应应急。”
“啊……”不问倒好,一问之下,傅明竟然也开始惦记还没到手的银子。
周敞的心一下子又透凉到底。
傅明却还继续道:“听闻,南方的商贾正在闹‘榷草’,这次‘利生源’的生意失败也跟这件事情有关,鸿虽然是刚过去,但难免也会牵涉其中。唉,谁又能想到,远在南边不搭界的事情,也能牵连到那位张举人,害人丢掉一条性命。”
“张举人的事情,你也知道?”周敞本来都差不多已经将此事忘记,没想到今日傅明又提起。
傅明嗟叹一声:“唉,属下刚才遇见钟先生,正好遇见他写了挽联正派人送过去,因此提及。”
张举人固然可怜,但事已至此,周敞不愿多想,又问:“鸿去南方不是开药铺吗,为何也跟这件事情有关?”
傅明就解释:“王爷,所谓‘榷草’,这个‘草’字就是代表所有跟草字头和木字边的东西,其中有茶、有柴,最多涉及都是药材。听闻,现在南方的药商正联合起来要垄断药材,而‘利生源’原本入资的项目中药材就是重中之重,可以说,这几年药材价格接连高升,表面上是因为战争之祸,背后却是有‘利生源’等再暗中抬高价格,从中谋利。可现在药商联合,就让‘利生源’栽了跟头。”
周敞听得一头雾水,只知道其中环环相扣,便不懂装懂跟着点了点头。
之后,傅明告退,找钟与商议疫病药材之事。
周敞亦不闲着,带着瘦猴入宫,跟进朝廷御药局采购药材一事。
然而,忙里忙外三天过去,有一件事情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秦守自那日之后再没露面,原本以为他最紧张自己儿子,却任秦志在奕王府中住下,不闻不问,也不见他再主动送药方过来。
原本周敞以为吃定秦守,也不着急,只等对方主动上门,但一连三日过去,对方却毫无动静,打听得来的消息却是秦守闭门不出。
周敞忧心忡忡却也不能再去秦守府上抓人,又每日跑去疫区查看,药方没有,就只能给灾民施粥施汤,却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连日身心俱疲,胃口越来越差,今日早晨,周敞勉强吃了两口粥,便撂下了筷子。
瘦猴恰好快步而来,低声禀报:“王爷,秦府那位少爷从昨天开始嚷着要见您,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今天早上还是不吃,说若是见不到王爷,他就继续绝食。”
“不吃全当省了,本王也正吃不下呢。”周敞心中烦躁,“见我做什么?”
瘦猴也是为难:“他没说,只说要见了王爷才肯说,并且如果王爷一直不见他,他就一直绝食。”
“饿两天死不了。”周敞脑海中又浮现出秦守那两只四处乱串的蝌蚪眼,想想都令人讨厌。
“王爷,别看那秦少爷年纪不大,看起来可不像开玩笑,他从昨天开始不但没吃东西,连水也没喝。今天早上奴才去看,那脸色可不大好,他毕竟还是个孩子……”瘦猴不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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