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钟与嗟吁,听不出具体情绪,“不过像张举人这样的读书人,就不该踏足‘利生源’这样的事情,投‘重利’者,若是赚了银子,会以三倍的利润返还,但若是赔了,则连压金也要一并亏进去的。”
周敞也不关心这里面的规则,不过投资的事情,本来就是风险极高。
钟与还在慨叹:“也许这就是命吧,注定张举人必定殒在荣王手里。”
“先生何出此言?”周敞能够感觉到,钟与每每提到荣王,都有所保留,实际是与奕王风铭的态度截然相反的。
“啊,不,是属下失言,王爷恕罪。”钟与既不打算解释却也不愿再说下去。
无论是周敞还是奕王都不是计较礼数之人。
周敞更不是奕王,不希望钟与有什么想法还要隐而不发:“文人相惜,先生大概是觉得张举人死得不值,刚才要说的是什么,尽管直言,却也不必有所顾虑。”
“唉……”钟与就一声长长嗟叹,“当年荣王殿下为建博引书院,大量迁移张举人他们这些东城老区的人来了这里,然后又是荣王殿下私下的‘利生源’生意让张举人赔了银子导致庆生。想来那博引书院建到如今,里面都教出了什么样的学生?不过成了一个攀附权贵,结交上流,方便结党营私的场所,而所谓‘利生源’的生意又吞了多少贫民百姓的家当,更是不得而知。但看今日张举人的结果,或许也是一种逃不开的命运吧。”
周敞知道钟与如此说算是客气的了,但她总觉得这两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在荣王头上,毕竟许多事情都不是个人能够控制的。
结党营私,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发生,至于投资,就没有稳赚不赔的。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原本就是没道理可讲,于弱者叫“命”,于强者叫“运”。
但她又多少理解钟与的立场和此时的心情,因此也不再说什么,一行人转向右边街区。
周敞突然惊觉:“哎呀,钟先生,说着话的功夫都忘了,你怎么跟了进来,不是说了多次,你的身体更不适合,还是赶紧去杏花坊药铺里等着,我们去去就回。”
“王爷既要坚持,属下怎么放心。”钟与却也固执。
右边街区位置偏僻,并且都是木制板房,相对整齐划一,街上行人也相对少了不少。
人少,连烧艾草的烟气也少了不少,周敞不禁深吸一口气,终于感觉身体状态恢复了九成。
“这边倒是不同?”周敞又问向崔卞。
“奕王殿下有所不知,前面便是荣王殿下当年修的文星庙,还有排屋,都是为供穷苦之人居住。可惜文星庙没两年就破败,房屋也被转卖,成了独户人家,但基本样貌还维持下来,算是棚户区中相对较好一点儿的所在。”崔卞回答。
周敞也不感兴趣为何庙宇也会破败,带着人径直往里走,道路两旁的木板房屋在冬日的冷风里也不知能否御寒,许多人家的门和墙上的木板都已经开裂,难免漏风。
更有一些房舍,大门敞开着,或者干脆没有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出是否还有人居住。
一眼望去,还是不见秦守一行人。
“往前走走,看能不能找到秦院首一行人。”周敞边说边往里走。
走出半条街,一行人终于看到两名疠疫院医官打扮的人,正在一户人家门前,向里询问情况。
周敞一行人出现,二人先是惊讶,随即忙上前见礼。
周敞摆摆手,示意他二人继续。
既然看到这两个人,推算秦守应该就在附近。
一行人再往前走了一段。
“滚开……”忽然一个声音从一处房屋后面传来,却不见其人,“你们快将他拖走。”
这一处又是路口,周敞听着那声音与秦守颇有几分相似,疾步过去。
再一转,映入眼帘的先是单排房屋,对面则是只剩下断壁残垣的文星庙。
金、姜二人正用刀鞘架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妪往街边拖,因为不愿用手碰触,只用刀鞘,多少有些不方便。
秦守则正被一个蓬头垢面跪伏在地的老汉拉住衣襟下摆,苦苦哀求。
他所穿乃是御医院朱红色的官服,头戴黑色方顶官帽,本来从官服上只能看出品级看不出职位,但不知何时,他又在大氅外披了疠疫院医官统一披挂的灰白色披风。
想必正是因为秦守这身穿戴,让疫区百姓一眼就能认出是个职位高的医官,才聚来求助。
“滚开,都说了你们这就是疫病,等着府衙发药就是了。”秦守本是高高在上,但因要躲着地上的“瘟疫”,又是跳脚又是拉扯,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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