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空荡荡的,周敞已经等候了一阵子。
这不会是为了防她吧?
郁闷啊,都进了皇宫,位面客户从昨日起都没见着什么好下单的货品,到现在视点系统上挂了二百多单,她也无力完成。
本来还期待早朝可以晚点结束,结果是瘦猴跑了一个来回,都将东西取了回来,临帝却还没有从朝会上下来。
不过,一般临帝下了早朝,都还要来御书房批阅奏折或与朝臣议事,因此她坚持要在御书房内等候。
正在周敞快要失去耐心之时,内监一声高喊:“皇帝驾到。”
临帝终于姗姗来迟。
周敞屏住呼吸,将瘦猴取回的碧绿琉璃镶金透明小瓶子拔出瓶塞,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御书案那明黄桌帔上猛洒一通。
然后迅速后退数步,直退到御书房门边上,才敢吸上一口气来。
临帝风浔神情疲惫地走了进来。
毕竟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近一年来身体又每况愈下,精神状态大不如前。
早朝从卯时起,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上午,这不单单是对体力的极大消耗,也是对精神上的极大折磨。
临帝在御书案后落座。
内廷大总管方赦原本跟在后面,却忽然停在三步之远的地方,一把将后面一个小内监往前推,瞥一眼躬立等候的周敞就悄无声息地退了个没影。
周敞没过多留意方赦,只远远向临帝行礼:“参见父皇,父皇今日可好?”
“嗯?”临帝本来神情疲惫,忽地闻到了一股“仙气”,精神为之一振,“好多了。奕王来见所谓何事?”
周敞早想好了说辞:“启禀父皇,儿臣这三日负责在西校场炼制冻疮膏,原本昨日一切顺利,今早开始却缺了人手,好要向父皇说明。”
临帝注意力全在“好闻”提神的气味上,根本没听见周敞说什么。
四下扫视,却又没发现周围异常,再一抬眼看到周敞,就奇怪:“嗯?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周敞随口就来:“儿臣刚从西校场来,生怕校场上杀蛇和炼制蛇油的烟火气熏到了父皇,因此站得远些。父皇可闻到什么特殊气味了?”
“什么气味?没有啊?就是有股幽香,闻之心旷神怡。”临帝说着又着意闻了闻,“有些像朕枕边幽岚香的味道,但比之还要提神醒脑,馥郁逼人。”
原来这东西在宫中重新起了个名字叫幽岚香,不过看来是有效果,这是什么人能觉得这是香气啊。
周敞心中有了底,只要临帝闻着高兴就行。
“父皇没有闻到儿臣身上的血腥和烟火气就好。”周敞一脸真诚。
临帝点点头,一扫疲惫,脸上甚至露出欣慰的笑,终于说回正事:“唉,这越北天气是一天一个变化,战势未明,连降大雪,这仗只要一天不打完,他们就一天吵个没完,倒是你还能办件实事儿。”
周敞余光中注意到,临帝身后两侧随侍的太监,想要用袖口遮掩口鼻却又不敢,似乎都不知不觉站得离御书案远了一些。
话题归正,周敞趁机道:“父皇可有听说早上西校场发生的事情?”
“什么事情?”临帝尚一无所知。
“儿臣人手不足啊。”周敞摊开双手,没有直接说出是太监宫女故意不来。
“人手不足?”临帝眼尾向身侧扫去,发现方赦不在,“方赦呢?”
方赦憋气憋到金鱼眼更凸,从屏风后面冒出来:“陛下,奴才在这里。”
临帝没在意,只问:“奕王说炼蛇油人手不足,难道你没安排内宫人过去帮忙吗?”
方赦金鱼眼一转,显然已经知晓:“陛下,昨日各宫都有人主动前去,至于今日嘛……,许是凑巧,各宫都有事情忙不开,因此也就没什么人去了。”
“是吗?我看未必。”周敞直接打断方赦扯皮,“父皇,这件事情也怪儿臣,多半是儿臣给的工钱太少,他们可是常年在父皇身边当差的,自然看不上那几个铜板,所以今日就都不愿意来了。”
临帝不明情况,但一提到钱,立刻警觉起来。
周敞继续:“不过父皇不用担心,儿臣既不是来跟父皇哭穷也不是要人的,只是要提前跟父皇报备,没有人手,三天时间是无论如何也完不成一万瓶蛇油的。”
临帝本来舒缓的心情就是一紧:“不可,早朝上兵部尚书还在说,其他物资准备都没有太大问题,就是担心这批玉肌膏。”
“那可怎么好?”周敞不紧不慢事不关己的样子,“总不能让儿臣凭空变出来吧。”
“必须做出来,后日清晨,军需必须出发,再晚就是延误军机了。”临帝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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