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洛点了点头，眼含笑意，“找到了。”
“福生无量天尊，”灵真道人的笑容犹盛，“那良缘是否已寻得？”
薛洛又微微地点了点头。
薛沁对灵真道人的佩服无以复加，连声夸赞道：“道长真是灵验极了！二姊的良缘正是昨日方定下来的！”
灵真道人的眼皮子跳了跳，不过因为他本就满脸的皱纹，所以两个姑娘并没有发现他的细微变化。他老神在在地念了一段听不懂的道家经文，意味深长地对薛洛道：“千锤百炼，才得正果。薛二姑娘，须知苦后方能甜。”
薛洛不太明白灵真道人的意思，但还是道了谢，把他的话记在了心里。
灵真道人慈爱地点点头，关心道：“最近的癔症如何了？”
“已经好多了，”薛洛一五一十回答，“自从永乐王爷给我饮了一味叫做宁玛红雪莲的药，就算发了病，之后也会很快醒转。”
灵真道人听到“宁玛红雪莲”，吃了一惊。薛洛心细如发，自然发现了端倪，“怎么，大师也知道这花？”
“这是佛家奇花，据传能滋养精神，老道也有所耳闻。”
薛洛还是照旧谢过，突然又想起一事，“大师，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吗？”
“薛二姑娘为何这么问？”
“明明没去过一个地方，却觉得似曾相识，觉得有些奇怪。”
“既生复灭，既灭复生，谁又能说清前世与今生？”灵真道人微微一笑，“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只管修行便是了。”
灵真道人一番话将薛沁说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那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他拱手致礼，神情超然，“天机不可泄露。”
“又来了又来了，”薛沁无奈地撇撇嘴，从案板上拿起了饼子，“道长好好修行，这早饭便济度我吧！”
薛洛向灵真道人还了一礼，留下了新年礼物，便与薛沁一同告辞了。
二人刚走出后院，灵真道人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薛洛留下的包袱，里面有熏香、茶叶、布匹、拂尘等等器物，不一而足。
他翻了半天，最后惆怅地叹了一口气，“福生无量天尊，没一个能当饭吃的！”
……
薛沁嚼着干巴巴的饼子，口齿不清，“二姊，道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薛洛将那两句话翻来覆去地琢磨了几遍，也没有搞明白，于是道：“或许是不便透露的道法，咱们也别纠结了。”
薛沁最是洒脱，她点了点头，便不想了。二人走着走着，发觉原本还人流如织的前院，一下子就没什么人了，冷冷清清的。
薛沁抓住了路过的一个小道士，“刚刚还有好多百姓来上香，这一下子怎么了？”
小道士压低了声音，“宫里的贵人来了，清了场。二位若是拜完了，便也早点回去吧。”
薛沁撇了撇嘴，“谁这么大的排场，往年怎么没见到？”
毕竟是大年初一，薛洛不想找一丁点儿不痛快。何况，今日来拜访灵真道人的任务已经完成，早点回马车上等着，也不是不行。
她拉住薛沁，也不往大殿去了，径直朝道观外走去。
薛沁有些窝火，四处张望着，想要搞清楚始作俑者究竟是谁。突然，她抬手一指，“咦？那不是掠羽？”
薛洛顺着薛沁指的方向看去，掠羽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下，转着手中不知道什么物件。他似乎感觉到了二人的视线，于是也抬起头来，远远地对上了眼神。
掠羽大喜过望，将手中的东西一扔，那东西便落入了玄都观前的小湖里，湖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薛沁也很高兴，朝着掠羽使劲挥了挥手，大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王爷呢？”
掠羽跑了过来，朝门的另一边指了指，“今早去宫里拜年，永宁公主要王爷陪着一块儿来上香，王爷便来了。”
永宁公主是当今陛下最年长的女儿，为先皇后所出。先皇后育有一子一女，她仙逝后不久，大皇子也早夭了。
薛洛的眼神暗淡了一瞬，便又恢复了神色，“原来是为了他们二人清场。”
掠羽生怕薛洛对自家主子生了误解，连忙解释道：“王爷可没这么大的排场！是大公主，她对礼仪一向讲究。”
薛沁撇了撇嘴，“虽说是堂兄妹，可大年初一上香，他都没有说要陪二姊。”
薛洛远远地望去，道观的大门口正好有两人走进来。一人身着红衣，一人身着黄衣，在肃穆清冷的玄都观里，十分扎眼。
李玄然正寻找着掠羽的身影，一下子发现了另一侧的绿色衣裙。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亮，对着身边人道：“永宁，走，我给你介绍两个人。”随后便加快了脚步。
永宁公主顺从地点了点头，语气温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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