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倚云和征开济对视了一眼，看向肖青禾，静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感情的事儿，不能操之过急。”
肖青禾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眼唐克。
“我和她阿爸就是个教训！”
突然被cue到的唐克有些惭愧，默默低下了头。
肖青禾叹了口气，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两个孩子认识的时间太短，性格、年龄、经历、成长环境都差距太大，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结婚了，未必是好事。”
“当然，他们已经领证了，这个没办法。婚礼不如暂时延后吧！”
乔青禾并不忌讳在人前坦率她和唐克曾经的荒唐往事。
她说话也很直接，一点没绕弯子。
征开济和乔倚云，自然能明白了肖青禾的担忧。
征家父母是风风雨雨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的少年夫妻，是从情窦初开、懵懂无知走过来的，深刻体会到了男女婚姻里潜藏的暗礁和旋涡。
同为父母，他们完全能理解肖青禾心里的担忧。
这么短的时间，无论是对征嵘，还是对征家，肖青禾都无法了解更多。
更何况，很多东西是藏在人性暗处的。
表面上看，这桩婚姻是肖筱高攀了。
但这世上，大多数的高嫁背后都隐藏着重重危机。
肖青禾不是眼光浅显的人。
而且她体验过命运巨大的恩赐背后，伴随着的更大的代价。
如今肖筱孤身一人在京城，作为母亲的她给不了女儿任何的支持。
而征嵘的身后，是财富和权势滔天的征家。
假如两人的婚姻真的出了问题。
肖筱作为女人，又无家世背景可以依靠，始终都处在弱势的一方。
那必然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
世上的母亲，无一不是在倾尽全力地为自己的女儿筹谋，哪怕是像肖青禾这样能力有限的渔村妇人。
为此，她宁愿在女儿最幸福的时候对她的婚姻提出质疑，发出警示。
宁愿得罪女婿和亲家，做那个里外都不讨好的“恶人”。
她还宁愿不计前嫌，替肖筱认下唐克这个缺席了30多年的“阿爸”！
毕竟唐克在京城，还算得上有些力量。
要是有点什么事，总不至于不管女儿。
只要肖青禾当年爱过，此刻面对唐克，必然心中有恨。
但再深的恨都可以因为对女儿的爱而在瞬间化为乌有。
肖青禾看着并排坐在一起的肖筱和征嵘，喃喃道：“我打了一辈子鱼，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知道出海不能跟洋流风向、自然规律对着干，顺天应时才能满载而归，才能长久。”
作为父母，哪个不希望孩子们的婚姻能顺遂、长久。
“我能理解亲家的担心！”
乔倚云不停地点头。
她看向肖青禾笑道：“我要是有个像小肖这样的女儿，也不会轻易应了这门婚事！”
门不当户不对的闪婚盲嫁，无一不是肖筱婚姻里的未知的风险。
乔倚云继续道：“小肖漂亮、聪明、独立，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小嵘都不能成为她的依靠，或者这么说，像小肖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需要任何外来的依靠的。”
坐在征祁旁边的郑晓云听着两位长辈的对话，心里感触颇深。
她看了眼征祁。
当初她和征祁相爱，因为门第悬殊，故而阻力重重。
如果不是他们爱的够深，无论如何是走不到最后的。
现在，越来越多的现代女性，都和郑晓云和肖筱一样，对婚姻的期许不再是供养和依靠。
因为她们自己就能够在物质上富养自己，精神上更是完全独立。
那对婚姻的要求必然会上升到更高的层次。
归属感、尊重理解，甚至是互相成就和自我实现……
郑晓云想到这里便有感而发，说道：“不是依靠，也可以成为支撑和后盾啊！”
比如她和征祁。
征祁如今得了绝症，连世上最亲的父母都不得不隐瞒着。
作为他的妻子，郑晓云现在便是征祁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支撑。
郑晓云在得知征祁病情之后，也一度曾崩溃绝望过。
但她经过这么多天痛苦的辗转反侧，已经想明白了。
她要在征祁最后的日子里，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这不就是他们这一段注定短暂，但又无比美好的婚姻存在的意义吗？
也许是因为征祁的关系，郑晓云从来都是家里最向着弟弟征嵘的那个人。
她还着迷一般的信任征嵘，相信征嵘一定能给到肖筱，这世上最值得的爱情和婚姻。
当然，郑晓云能理解肖筱母亲的担心。
但她也打心眼里希望，肖青禾能对自己的弟弟有足够的信心。
乔倚云意味深长地看了征嵘一眼，笑道：“所以臭小子，你要加油啊！”
乔倚云是多么聪慧的人，只跟肖青禾这么一次照面，就对这位外表看上去格外朴实的亲家母有了很深的认识。
难怪她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养出肖筱这样的孩子。
是的，客观条件上来说，肖青禾拿不出与征家对等的物质支持。
但至少没有在精神境界上，让女儿因她在公婆面前失了体面。
毕竟野外腐土里开出的娇艳的花儿，一点也不比富贵花园里精心培植的奇珍异草差。
肖筱此刻有些汗颜。
这世上，母亲是她唯一的亲人。
可结婚这么大事，她却一直瞒着母亲。
肖青禾反而成了最后一个知道她婚讯的人。
她是有多不相信肖青禾，不相信自己的母亲能理解并支持她。
“阿妈，对不起，我和征嵘结婚，应该早一点跟您说！”
征嵘也想开口说些什么，但面对质疑，任何自证的词说出来都没有任何份量。
征嵘想了想，那他不如证明给所有人看吧。
征嵘从悄悄地从桌子下面拉过了肖筱的手，握在掌心。
他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肖青禾放心地把肖筱嫁给他。
肖青禾的视线停在征嵘和肖筱身上。
“侬侬啊，你比阿妈当初聪明多了。你选什么样人，阿妈都支持你，相信你。但阿妈希望你在走进婚姻之时，知道婚姻是和大海一样既美好又危险的，也是和大海一样变幻莫测。”
“在婚姻经营上，阿妈所以没有可以传授给你的经验，你要多听你公婆的！”
谈话进行到这里，一直沉默着的征开济开口了。
“亲家母，您看这样好不好？咱们把小嵘和小肖的婚礼定到明年的十一。算是给我们家小嵘一年的考察期！”
“爸妈，我和肖筱不想办婚礼，太尴尬了，还累人！”征嵘开口道。
“家里的亲友，爸爸妈妈的故交，这些人情往来，都是要有个交待的！”
乔倚云虽然理解儿子，但有些事还是身不由己。
“妈妈同意，婚礼的形式，就由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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