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珍看见大闺女一身湿漉漉地回家,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她可没忘记去年八月,秦小霜那一次跳河,把她吓得心惊肉跳的滋味。
那一瞬间,所以最坏的想法都从脑子里冒了起来。
她的小霜闺女马上要跟瞿临川结婚了,为什么要跳河啊?
难道她还没丢掉那宋代文,现在后悔不想跟瞿临川结婚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和秦大勋是不是要依从她?
可是,那宋代文已经跟秦珍珍结婚半年了,没有一丁点能配得上她的宝贝闺女啊?
可无论怎样,闺女自己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林桂珍的心烦意乱并没有持续多久。
趁秦小霜去淋浴房洗澡换衣服的时候,瞿临川把事情的经过,都一五一十详细地告诉了她。
林桂珍这才觉得自己的呼吸正常了。
原来,秦珍珍那个烦人精,居然当着瞿临川和秦小霜的面跳河!
这不是明摆着想让瞿临川下水去救她嘛?
掰一掰脚趾头就能想明白的事儿,算计也是明明白白的。
顿时,林桂珍愤怒地破口骂人了。
“那个秦珍珍,真是!想跳河寻死,不晓得跑远一点的地方吗?还在水里扯我闺女!她秦珍珍想拉小霜一起死,她那个烂命,配吗?!”
“啊呸!真不要脸!”
虽然作为人家婶子,这样说侄女显得很冷血。
可是一想到,那秦珍珍居然怀有这样恶毒阴暗的心思,林桂珍就气得忍不了。
她的闺女们,都是她的心肝。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们。
更何况,她的小霜,今年很争气地考了状元回来,马上要读好大学了,是国家的重要人才!
她秦珍珍十条命,也赔不起!
前些天要请人吃喜酒,秦大勋问她要不要请秦珍珍。毕竟,家里办喜事,已经出嫁的亲侄女,一般也是需要请的。
林桂珍当时想了想,觉得凭秦珍珍以前对瞿临川做的那些死皮赖脸百般纠缠的事儿,瞿临川和秦小霜并不愿意看到她来吧。
所以,林桂珍就没让自家男人请秦珍珍。仅凭女人的直觉,觉得这秦珍珍来了,准没好事。
现在,她很庆幸没有请这个人。
把这么不要脸的人请来,不是要在女儿女婿大喜的日子里,给新人添堵吗?
——
秦小霜浑身湿透着一路走回家。
林桂珍担心她着凉,赶紧去灶房给她熬了一碗姜汤,看着她喝下才放下心来。
两人的婚期马上就到了,可不要在这节骨眼上生病才好。
瞿临川也担心秦小霜感冒,硬要她去床上躺着歇会儿。
但秦小霜平时坚持的锻炼,也不是白费的。现在她的身体素质比以前更能抗了,等瞿临川回自己家忙去了,自己悄悄从床上爬起来,找来剪刀和红纸,开始剪窗花。
两家办喜事,需要的窗花得自己弄。
其他费力气操持的活儿,有瞿临川帮衬着,这些手工剪纸活儿,秦小霜自觉地揽了过来。
她没有时间像村里其他姑娘一样,出嫁前勾些线织的搭在喜被上的幔子。
再说,她是要“娶”人进门的,也不需要她准备这些,好像张翠云替二叔勾了的。
瞿家确实不需要秦小霜准备什么,婚期前一天,瞿家婆媳过来,把秦小霜的闺房布置得红彤彤的。
因为不需要抬别的嫁妆,所以这些东西提前拿来喜房了。
从大床上的红色纱帐、红色薄被,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色枕套,到梳妆台上搭着的红线勾成的幔子,再到窗边的纱帘,无一例外,都是喜庆的红色。
站在房间里面,感觉整个人都快变成红彤彤的了。
瞿临川看着母亲和大嫂替他布置新房,满面喜色。秦小霜有理由怀疑临川哥的脸上是不是在贴窗花的时候,染上了红色。
不过,临川哥平时冷峻的面部线条,在那一点红色陪衬下,反倒柔和了几分。
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看向秦小霜的时候,竟让秦小霜感觉出了绵绵情意。
——
婚期前一天,住得远的客人已经到了。
秦小霜姥姥早早就接来了;
秦小霜奶奶秦王氏母女俩说这些天染了风寒,没法赶远路,就让在电器厂上班的秦小霜表哥刘兵代表家里来喝喜酒;
刘兵春节后进了电器厂上班。他以前在家里比较懒散,刚进厂时以秦大勋的亲外甥自居,不太服从管教。
但秦大勋是什么人啊,以前在部队时带过那么多的兵,什么样调皮捣蛋的兵蛋子没见过。几个月过去,在厂里也算老老实实上班了。
只是,秦大勋觉得这个外甥的做事能力也就那样。他也不勉强,反正有他当舅的看着,让刘兵当个流水线的工人,不算什么大事。
秦大勋今天没去电器厂,留在家里操持家里的事。
刘兵跟他来吃表妹的喜酒。他听说秦小霜今年高考考个状元,又见表妹愈发长得明艳动人,心里又酸又涩,很不得劲儿。
瞿母娘家多少年没有走动,这次办喜酒,瞿母倒是回去请了客,不知道会不会来人;
不过,他们来不来都不太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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