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离轻笑出声，一抹弧度很好看的笑，曾经的他冷得不亲近人，而现在的他，不自觉地挂着笑容，发自内心的欢喜，朴实无华。
“下至人间帝王，上至神界尊者，谁没有个红颜知己？哪怕是普通小老百姓，亦或是其他各界生灵中的男子，三妻四妾皆有之。而你，只是多我一个，有何不可？！”他笑盈盈的，俊逸非凡的脸上，竟没有丝毫尴尬。
反观煊默，一脸尴尬之色，感觉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被他的话语轰击得够呛。
“不可以！”她大声喝止，态度坚决。
“你可以考虑，不然，回到天地最初时，我不能保证，是否会留他一命？”
他用了最软的语气，说出了最狠的话。
他在威胁她！
她一阵头疼，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她与他，不该是这样的走向！他们一直以来，虽谈不上至交好友，但好在出自同域，同行过一段旅程，算得上朋友。可为何，事态成了如今的样子。难道，就因为凡尘短短一世，就能有如此大的转变。
“到那时，你与他之间的一切，怕都是会荡然无存。”他补充了一句，似乎带有警醒之意。
果然，她听不得这话，心里很生气：“那我可以选择，在此刻，先结果了你！”
“蚍蜉撼树，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有情之人，有软肋。”
“容我考虑，休动他们！”
墨离开心地笑了。
（或许，我终于明白，古着为何因爱生恨，最终疯魔，偏执至死！非夜又为何放弃至尊，甘愿坠入爱河？
红尘滚滚，至尊高位，太无聊，还不如去与时间做个争斗，心守一人写就此生。）
血阳洞。
姜煊默猛地睁开双眸，神魂离体归来，心神尚未安定。
“煊煊，怎么了？”
非夜早她半刻钟先醒来，他们一起在血阳洞结丹，如今已过去半月有余。
她凝望着他，一想到在墨离识海归墟中的交谈，便有些难以启齿。她与阿夜对感情一事，向来是两心坦诚，互不隐瞒，当下也不想欺瞒他。可她，实在是太难、太难说出口。于是，她试探性地去问：“阿夜，你若是身居至尊高位，可想过三妻四妾，或是多几个红颜知己？”
若是平时她如此问，非夜定然是立刻否定，因为那样的事，绝不会发生在他身上。若是以前，他自信她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她爱他，不会允许自己身旁有别的女人，也相信自己对她的心，忠贞不移。
而现在……
她在等待他的答案，可他却一直死死盯着她，让她平静如水的心，竟然犯怵起来。
“煊煊，是腻了我吗？”终于，他轻启唇瓣，艰涩地问出这句。凡人生命短暂，尚且会三心二意，更何况漫长无趣的神生，坚持对一人之心，是有些为难了。
“啊…”她有些吃惊，几度张嘴，还是没说出一句话。
“我明白了。”
“不是，你明白啥了，我还不明白呢。”
她有些急了。
他看着她，眸光渐沉，心里有些撕扯着的痛，艰难的再度开口：“凡是你喜爱的，我都愿成全，一如曾经，我只需要默默守着你，就足够……”
“不够。”她突然失控了，狠狠咬了非夜的脖子，咬出两行血来，还不肯停止。
“嘶、”猝不及防时，他冷哼出声，随后用力抱紧她，生生忍下这痛楚，让他意识更清明了。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那两行牙印，鲜红的血，有些挂在自己嘴角，是猩甜的。
“诸天作证，亲友皆在，我煊默与非夜，缔结良缘，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她的声音宛如天籁，一字一句地念着那场婚礼的誓词，却早已泪流满面。
耳畔的誓词历历在心，言犹在耳。他也喃喃道：“我非夜，生生世世，只属于煊默一人。”
可那又如何呢？
在当下，所有坚定的誓词，都显得苍白无力。情之一字，最难勘破。得与不得，还重要吗？
“我没有移情别恋，我只是…一直都没忘却我的志向，恰好有了一个契机。”她靠在他的怀里，温暖难舍。墨离的提议很大胆，一方面是因为被威胁，另一方面是她沉寂的远大志向苏醒了。
“我知道。”简短的三个字，就道明了非夜此刻的心境。
在他心中，煊默永远是第一位，无人可比，包括自己。
可在煊默那里，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自己只是其中一部分。而排第一的，是她那伟大的雄心抱负——天地至尊。
只不过因为种种不得已，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一直被深深埋藏。如今，机会来了，得以重现天光，怎的也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才是。
可惜，陪她走这条路的，只会是旁人，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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