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卫生院门口的大坪里,一字排开架了四口大锅。
锅里堆满了草根树皮,水刚好漫过草药。
谭作人看着时间,待时针刚好落在午时,一声令下,四灶点火齐发。
火焰燃烧起来,噼啪作响。
没一会,锅里的水便翻腾起来。浓浓的草药味开始四处弥漫。
陆天明与谭作人站在一边,看着翻腾的大锅,他不无惊异地问道:“谭院长,你从哪里找来了这么多药材?”
谭作人淡淡一笑道:“百草都是药啊。平常随手一扯,天长日久,自然就积聚多了。”
作为中医世家传人的谭作人,最推崇的却不是中医。他自从接受了系统的西医学之后,便将西医作为自己的立身之本。
但是,他从未忘记自己是个中医世家子弟的身份。只要有空,他便会上山采药。
谭作人治疗病人,首先采用的就是西医的治疗方法。
当然,他从未将中医丢弃在一边不管不顾。
谭作人发现,乡下的人们,对中医的信任要远超西医。
老百姓有一个根深蒂固的思想,西医治标,中医治本。事实是不是这个事实,没人解释得清。但有一个现象,那就是西医判断为绝症的病人,在喝过一段时间的中药后,身体似乎要比过去好许多。
关于中医奇迹的传说,在乡下流传盛广,经久不衰。
乡下的人们,宁愿每天喝上三大碗黑不溜秋,苦得难以下咽的中药,也不愿相信西医那一颗颗白色的小药丸能挽救自己的命。
谭作人的父亲一辈子都在研究中药。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子能够继承他的衣钵。遗憾的是,谭作人从未将中医当作追求的目标。
陆天明对中医一知半解。在医学领域,中医往往是被排斥在大雅之堂之外的。按照学医的人理解,西医重科学,中医重缘分。
但是有一个现象却无法解释。那就是西医判断为绝症的患者,在服用中药后,会有一部分人奇迹般的康复。
中医的“缘分”一说,即来于此。
“谭院长,群众喝了这些汤药后,能有效防疫?”陆天明忧心忡忡地问道。
谭作人缓缓说道:“看天意了。”
“看天意?”陆天明吃了一惊。谭作人的这句话太玄了。治病还要看天意?这要传出去,岂不笑掉别人的大牙!
“是啊,看天意。”谭作人笑眯眯道:“天意不可解啊。”
陆天明看着锅里的草药,他大体能认识。无非就是艾叶、苍术、菖蒲、霍香与佩兰。当然,还有一些他完全不认识的药材夹在其中。
防疫重在避瘴解秽,祛毒解表。大灾过后,恶毒便会如影随形而至。尸体腐败会产生大量瘴气秽气,人一旦吸入腹中,便会产生强烈的反应。
据文献记载,每一场大灾过后,死的人往往会比灾害死的人还多。
因此,防疫历来是大灾过后的最重要的措施。
“苦水乡有一万三千多人。”谭作人道:“我已经安排了小顾,带人连夜制作两万个防疫香囊。”
“香囊?”陆天明顿生好奇,问道:“在哪?我去看看。”
“好啊。我让小顾带你去。”
顾晓真领着陆天明去看香囊。所谓香囊,就是将一些配置好的中草药材,装在一个小小的布袋中。布袋里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令人心旷神怡,精神为之一振。
“动作挺快啊。”看着满满一屋的香囊,陆天明赞叹道:“这什么时候做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顾晓真深深看他一眼道:“这世界上的事,难道你都要知道?”
陆天明讪讪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制作香囊这件事,谭院长可没给我透半点音。”
顾晓真拿起一个香囊,便往陆天明脖子上挂。一边说道:“既然来了,你就先戴一个。”
香囊制作得很精美。布袋居然都是绣花的。先不说它有什么疗效,单是香囊的本身,就是一件漂亮的艺术品。
陆天明高兴地挂着香囊,笑嘻嘻道:“好啊,我来带个头。”
顾晓真浅浅一笑,自己也拿了一个戴上。
“这些东西,你们准备怎么发下去?”陆天明问道。
“谭院长已经安排了。等中药熬好后,各村都会派人来取。到时候,让他们把香囊一起带回去,每人发一个。”
陆天明点头道:“安排得很好。中药与香囊一起发下去了,一定能起到积极的防疫作用。”
顾晓真轻轻嗯了一声,突然仰起脸看着他说道:“丁晓萌来找过我了。”
“丁晓萌找你?”陆天明吃了一惊,问道:“她找你干什么?”
顾晓真把头垂下去,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陆天明急了,追问着她道:“说啊,她找你干什么?”
顾晓真这才低声道:“她来警告我,说我勾引你。”一说完,她的一张脸瞬间红得就像一块鲜艳的红布,眼光也不敢去看陆天明了,惊慌失措地四处躲闪。
陆天明哭笑不得,讪讪道:“她这个人,就是吃饱了撑的。什么时候了,脑袋里还想着这些无聊的事。”
顾晓真撇着嘴道:“女人嘛,都是这个样。生怕别人抢走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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