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驾车的!”顾平徵厉声呵斥。
车夫紧紧攥着缰绳,哆哆嗦嗦,艰难开口“老……”
“老爷,有……”
“有劫匪。”
车夫惊恐至极,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只能断断续续地表达。
顾平徵心下一咯噔。
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顾荣那个孽障故意害他!
他就说,顾荣怎会这般好心邀他同行。
原来,是想借劫匪的手要他的命!
狼子野心!
大逆不道!
如此一想,顾平徵反倒不怕了。
反正他已经窥破这些劫匪的来路,有所凭恃。
“你们是何人!”顾平徵一把拨开车帘,胆粗气壮喝道“你们可知老夫是何人,就敢随意劫路。”
“劝尔等就此退去,老夫可既往不咎。”
“否则……”
瑟瑟发抖的车夫:!!!
看不出来,老爷竟如此无所畏惧英武不凡。
一阵破空声响起,回应顾平徵的是一个毫不留情的大嘴巴子。
旋即,一拉一拽,直接扯着顾平徵的衣领将顾平徵拖下马车,重重的摔在地上,小腿撞上了路边的青石。
顾平徵失声痛呼,身体仿佛一只被抽出虾线的虾,痛苦地弯曲成一团。
又是一脚。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
“犯到老子手上,算你倒霉!”
另一处马车上,顾荣听着顾平徵的哀嚎,如听仙乐耳暂明。
真真是动人的很。
伪装山匪劫掠,怎么能不备些大刀呢。
好歹在顾平徵的大腿上砍一刀,成全顾平徵和陶姨娘祸福与共的誓言啊。
独养伤,哪里比得上重养伤。
哀嚎声不绝于耳,顾荣不禁轻笑出声。
“顾荣,莫怕。”谢灼清冽又沉稳的声音隔着车帘响起。
顾荣捻着帕子,轻掩嘴角。
她该怎么告诉谢灼,她在幸灾乐祸的笑,而非害怕惶恐的哭。
“顾荣!”顾平徵歇斯底里“救我。”
“救救为父!”
“别开这种玩笑。”
“闭嘴!”一把剔骨刀横在了顾平徵的脖颈间“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掏出来。”
“敢耍小心思,割了你的狗头,要了你的狗命!”
地痞流氓心道,喜从天降。
本以为只能抢掠个细皮嫩肉的美人儿,尝尝味道。谁料想,今儿赵财神保佑,不仅能劫色,还能劫财。
果然,有贵人庇佑就是诸事顺利。
意外之财往手心里跳。
顾平徵扯下腰间的玉佩,又将塞满银票的荷包解开,颤颤巍巍,扔了过去。
握着剔骨刀的地痞,乐滋滋的给身侧的同伴递了个眼神儿,示意捡起来收好。
随后,用剔骨刀刀背拍了拍顾平徵的脑袋“发冠拆下来。”
也不知从何处落下一颗果子,好巧不巧砸在了握着剔骨刀刀地痞手腕上,剔下了顾平徵一块儿头皮。
保养得宜的墨发,簌簌落下。
鲜血,滴滴答答。
顾平徵怒从心起“顾荣,即便你恨为父,也得适可而止!”
顾荣故作害怕“不是我,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若是我的话,您现在断的就是腿了。”
隐藏在茂密枝桠绿叶间的宴寻,摩挲着下巴,蹙眉思索。
财神娘娘是不是在提点他?
肯定是。
思及此,宴寻又随手摘了颗青青绿绿的果子,提起内力,朝着顾平徵的双腿间抛去。
紧接着,杀猪似的惨叫声响起。
宴寻乐滋滋想着,第三条腿怎么不算腿呢。
这下,小侯爷和财神娘娘定会奖赏他。
他不挑剔的。
赏他一坛静檀院下桂花树下埋的酒即可。
一连两颗从天而降仿佛长了眼睛的果子落下,地痞流氓看向顾平徵的眼神儿都变了。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造了什么大孽,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地痞流氓们手脚麻利的扒下顾平徵的织金外袍、摘下莹莹剔透的玉冠,一窝蜂似的远离了。
晦气!
他们做地痞流氓的,也是怕晦气的。
然,有人小腿一疼脚下一滑,直接抱着剔骨刀摔在了顾平徵身上。
闹鬼了!
闹鬼了!
顾平徵疼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硬生生疼晕了过去。
顾荣,好狠的心啊!
昏迷前一瞬,顾平徵如此想着。
地痞流氓们不再纠缠顾平徵,转而围向了顾荣所在的马车。
神情猥琐,口中骂骂咧咧说着令人作呕的话。
谢灼紧握缰绳,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他从腰间取出两颗檀木珠,屈指一弹,珠子便向那两个最脏的嘴巴飞去,准确无误地嵌入他们的舌中,霎那间血肉模糊。
谢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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