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灼含笑。
四目相对,尽是温柔缱绻。
顾荣就是他的贵人。
是他心甘情愿捧上云端的贵人。
下山归府,天已大黑。
顾荣甚是孝顺的特地去了趟椿萱院给顾平徵和陶姨娘请安。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苦涩药味。
陶姨娘卧床,整个人憔悴狼狈的不像话,仅是怨毒的瞥了顾荣一眼,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倒是顾平徵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永宁侯府的赏花宴,热闹否?”
自顾平徵被夺爵,贬为庶民,就变得深居简出。
毕竟,昔日把酒言欢的同僚,他早已高攀不起无法企及。
而寻常的庶民,顾平徵又打心眼里瞧不上,轻视的紧。
既不想受熟人的奚落,也不想自降身段与庶民谈笑风生,只能缩在这座雕梁画栋的深深庭院里,日复一日做自欺欺人的美梦。
因而,消息格外的闭塞。
顾荣自顾自坐在雕花大椅上,心安理得接过了顾平徵递过来的茶,摩挲着茶盏上精美绝伦的花纹,扬眉勾唇,淡声道“热闹。”
“不是一般的热闹。”
顾平徵没有察觉到顾荣声音里的满满恶意,只以为顾荣终于愿意心平气和交谈,不由得升起些许受宠若惊的感觉。
嘴角的笑容,越发慈祥和蔼。
“荣荣,能否告诉我们是什么热闹的事情?”顾平徵趁热打铁地追问。
顾荣抬眼看向小心翼翼到显得有些卑躬屈膝的顾平徵,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
真真是好笑啊。
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来。
她还记得,她跪伏在顾平徵脚边,磕得头破血流,苦苦哀求顾平徵给母亲换一副棺材。
也记得,她揪着顾平徵的衣摆,哭的歇斯底里,恳求顾平徵信她没有伤害顾扶曦。
母亲初初亡故时,她年少稚嫩,仓皇不知所措。
愚蠢的以为生身父亲不至于铁石心肠,会为她和小知遮风挡雨。
可真蠢啊。
她得到的是顾平徵的横眉冷对,是毫不留情的一脚。
她惦念着父女情分时,顾平徵高高在上,吝啬于施舍她一丝一毫的温情和关切。
而今,她竭尽全力拉顾平徵下地狱,顾平徵却又不遗余力的装慈父心肠。
什么血脉相连的亲情,都抵不过弱肉强食欺软怕硬的现实。
不值一提!
怎么不算好笑呢。
听见顾荣的笑声,顾平徵心头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手指不由自主地轻颤。
别发疯。
千万别发疯。
顾平徵在心中默默祈祷。
顾荣收回目光,掩去笑容,轻描淡写地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说出来也无妨。”
“永宁侯的庶长子裴叙卿与乐安县主两情相悦,私下交换了信物。”
“裴叙卿的书房里藏有写给乐安县主的情诗。”
“乐安县主的妆奁中藏有裴叙卿的身份玉佩。”
“在赏花宴上,宾客们纷纷猜测,两人可能已经私下许下终身。”
轻啧一声,继续道“总归是件丢人现眼的丑闻,”
“说来也是稀奇,金尊玉贵锦衣玉食长大的乐安县主口味如此与众不同,竟心悦臭名昭著劣迹斑斑的娼妓之子,还偷偷摸摸的尽做些不光彩的勾当。”
“丑闻传的这般沸沸扬扬,乐安县主的清誉和名声怕是一丝也不剩了,或许过不了几日,永宁侯府就得筹备婚事了。”
“丢人至此,也不知长公主殿下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宠爱乐安县主。”
顾荣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隐匿在背光处的陶姨娘,语气中带着更深的惋惜和感慨“在我看来,乐安县主确实有些糊涂。”
“失去长公主殿下的宠爱,又嫁给一个既无权势又无地位的裴叙卿,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生活,再无往日的尊贵。”
“落魄的凤凰,连鸡都不如,更何况,乐安县主不过是长公主殿下的养女,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正的凤凰。”
顾平徵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热闹,还真是不一般啊。
“陶姨娘,你说,乐安县主是不是风光不了几日了?”
顾荣将视线移向陶姨娘,意味深长道。
陶姨娘浑浊的眼眸闪烁着,不安的看向顾荣,泛白无血色的的指尖藏在被褥下,不自觉微微攥紧,干瘪的嘴唇颤抖着,声音沙哑“妾身愚笨,背后不论贵人长短。”
顾荣面不改色“陶姨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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