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 两难抉择
府衙三堂的东花厅，姜绾和陈邵君等候了一刻钟之后见到了吴林。
“吴大人。”
陈邵君起身拜见，“今日我和姜姑娘前来，路上遇了些麻烦，城南近郊的庄子，不知吴大人和庄主可相熟？”
吴林一眼看到晕厥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邢三溥，虽不认识是谁，但听陈邵君问起城南近郊的背后主子，一怔，随即苦笑摇头。
“二位，有此一问想必已经知道陆大人来了此地了……先前本官曾问陈公子，白羽卫何时抵达，陈公子未给准信，本官有否敬告陈公子，白羽卫来之前，不要妄自前去城南近郊？”“陈公子派去太医身边的，也不是普通家丁吧。”
“吴大人府衙中人难道为陆大人差遣？”
两人同时问出，也就都从对方面上神情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陈邵君作了一揖，此前对吴林略有保留，如今疑虑打消，实话实说道：“不瞒吴大人，白羽卫最快也要明日晌午之后抵达，慢的话，两日功夫是要有的。”
吴林深叹口气，“二位，还是随我里头说话吧。”
他命人留守门外，把东花厅通向后头罩房的门打开，示意姜绾和陈邵君随他走。
姜绾和陈邵君互换眼神，两人都暂能推测吴林并不是陆惟忠的人，非但不是，恐怕还因官职而暗中受其制约。
两人随吴林离开东花厅，到了无人的后罩房。
这里平日应是住着吴林的随身仆从，但看屋中陈设，却是许久无人居住的模样。
到了地方之后，吴林走到一面旧屋墙前，抽出一块活动的砖块，从墙里取出了一张图纸来。
他把图纸摆在了姜绾和陈邵君面前。
“此物便是陈公子这趟差事真正所要取之物。”
陈邵君不解，“不是说是一架改造过的神臂弓么？”
“那只是吴某一个障眼法。”吴林笑笑，“若真是一个庞然大物，陈公子把它带回涼京，岂不引人侧目？军机营中不乏能工巧匠，有图纸，多少架神威炮都能造得出来。”
吴林说罢，让陈邵君把东西收好，“本想等白羽卫入城，再把这东西交给陈公子你，也免得居心叵测之人暗中盯上，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陆大人越发逼得紧，东西在我这儿也不甚安全，得知姜姑娘也在附近，吴某才想着确认下来，陈公子身旁有人相助，白羽卫不日也要赶到，东西吴某可放心交于你手。”
陈邵君听出吴林话里的无奈，“吴大人可是受到了胁迫？”
姜绾则更直接些，“可与城南近郊的庄子有关，是陆惟忠不是？”
吴林脸上的无奈更明显了，他缓缓坐在椅上，拿起案几上的一块梅花镇纸摩挲着，良久才开口道：“二位所料不差。”
“陆大人早陈公子一步来府衙见我，各阶官员没有调令或是圣旨，本不可擅离职守到对方的管辖之地来，在府衙中见到陆大人之时，本官也十分差异。”
“但陆大人用的是替殿下来取改造好的神臂弓做借口，起初我也没有多想，但陆大人却拿不出圣谕，且急切催促在下，说是要带走东西回去复命”
“我设法拖延了三两日，才得了准确消息，真正为此事来的是陈公子及白羽卫梁将军，如此更不可能把东西交出去。陆大人拿不到图纸，从府衙带走了张大人，说是庄子上请了云游的神医，这成了陆大人扣人要挟的借口，他不知我已把做出来的神威炮毁了，只留下图纸，一直在等着我把东西送过去，把张大人交换回来……”
吴林满脸疲惫，这些事压在他身上已经许久了，陆惟忠非但身居要职，还是国丈，他不敢贸然递出折子，怕折子还没到皇帝手里，他自己先没了。
姜绾了半晌，不甚理解，吴林改造的东西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器物，只有器物没有兵马，比起拿到它的难度，持有它才更是地狱级难度。
更别说仿制，陆家根本不可能大量拿到制造此物的材料，只有这一个，能顶什么用？
怎么看，陆家拿到这东西都非但没有，还会惹一身骚。
大费周章，图什么。
“陆惟忠要这东西何用？”
陈昭君也不解其中缘由，二人都看向吴林。
吴林也摇头，“陆大人所求为何，不得而知。”
“二位既然拿了东西，便速离开府衙吧。姜姑娘途经此地，还请多留两日，待白羽卫梁将军带人赶到，便算帮了大忙了，吴某承姜姑娘此番恩义。”
吴林朝姜绾拜了一揖，姜绾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吴林起身道：“姜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
姜绾当然有顾虑，且不说他们要继续往北走，只论吴林是官她是民，他都办不到的事，却认为她可以办到，这其中必定还有未言明的关键之处。
这个疑问，陈邵君替她问出来了，“吴大人，只小绾一人，恐不能与陆大人相抗。但陈家既是替殿下走这一趟，必不会让如此紧要之物落入旁人之手，大人可放心，在下自有安排。”
吴林愁眉未消，听此言又增几分讶异，“本官未曾说过让姜姑娘与陆大人正面对抗，只是借着陆大人不知姜姑娘在此地，能把东西保管得更为稳妥些罢了。”
原来吴林打的是这个主意，姜绾和陈邵君对视一眼，只能告诉他，“吴大人此计怕是不成，方才花厅里晕厥过去的邢大人，便是陆大人的眼线，此人在驿站为驿官，方才便是他想阻拦我们进府衙见吴大人你，而是要把我们直接带去城南近郊。”
吴林啊了一声，跌坐回椅子里，瞬间颓然下来，“是吴某失职，竟未觉察出驿站还有对方眼线，如此可怎生是好……”
“姜姑娘也被盯上，难不成陆大人还当真想要凑齐神威炮和火药方子不成？”吴林呢喃，姜绾听得分明，“火药方子？陆惟忠提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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