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南辕北辙
陈邵君走到姜绾面前，方才她这桌分明有人，这会儿走近了又不见了，他没有多问，瞥了眼桌上，目光柔和下来。
“饿了怎不多叫些？”
这一碟花生米和一个空盘子，也没个主食，能饱么，“我在永王府上也没能好好吃，多叫几个菜，一起吃。”
他说着坐下来，招手叫来了小二，一连点了七八样菜，荤素都有，还带了暖汤和时令的果子。
姜绾看向他，“和尉阁主谈完了？”
这次不等她细问，陈邵君就主动说起方才都谈了些什么。“嗯，蒋翠屏和我商议过，想要放掉一些涼京的铺子，商行里也要换一批管事，管事的人选她亲自挑着，来买铺子的那些人当中，有几位有些特殊她拿不定主意，我便托尉阁主打探打探，对方可有些旁的事掺和在里头。”
听说是陈家买卖上的事，姜绾没有接着多问，两人又坐了一会儿，菜上齐了摆在桌上满满当当，陈邵君递给她筷子，“先吃着，一会儿蒋翠屏送阿阮回来我再走。”
姜绾其实不饿，方才点吃的也是为了等人的时候不太突兀，肉肘子都是让岳清风顺走了吃的，这一大桌子的菜尝了两口就放下筷子，抬头却见陈邵君连筷子也未动，纳闷道：“你不吃？不吃点这许多。”
陈邵君本就全是给姜绾点的，因着不知她爱吃什么，就多点了些，正看着她落筷，她就停了筷子看着他。
陈邵君便象征性地动了两筷，就让小二拿来食盒，亲自把自己没吃过的都装进去，“那让人送进屋里去，夜里饿了热热就能吃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好似闲话家般，问起姜绾的打算，“今日在船上你说有法子能救孟兄，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
“有一桩。”姜绾也并不客气，她救人的法子便是灵药泉水，小羽毛可以给她一些，但铁定不够，等顺利出了城，她需要迅速把孟迟带到堰北，从堰北入北境，雪山上的温泉足够他用直到他好起来。
“出城后，我打算把孟迟带回雪山安顿，到时我会给岚双写封信，你帮我把人和信一并送回去。”
陈邵君眼睛微微一亮，“那你呢？”
“我会一同到堰北，接上小玥他们之后，打算去一趟邵州，雪山那儿你替我找个靠谱的人，也算我对成将军信守承诺了。”“好。”陈邵君手上的动作轻快起来，“孟兄去雪山的事你不必劳心，我让苍杌亲自走一趟。”
苍杌自是稳妥的，但那是陈邵君近身的护卫，姜绾觉得此举不太合适，“那倒未必一定要苍杌去，他不是你身边的护卫么，这于你太不方便。”
“没关系，苍杌去你也能更放心些，我再从商行调其他人手就行，况且去邵州一路不是你我同行吗，能有什么不安全的。”
姜绾点点头，同行去邵州，若陈邵君有危险，她的确不会坐视不管，不说旁的，用了他身边的近卫这也是应当的，“有劳了。”
“你我不必这般客气。”陈邵君犹豫片刻，还是给姜绾多说了一句，“其实永王到了如今的位置，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不过他待你和成将军还是真心的，朝堂上给的压力不小，他也都扛下了大半，哪怕有些地方扛不住，也并未翻脸抬上明面来，或许多给些时间，他终是不会辜负当初你和将军的相助。”
“或许吧。”这番话姜绾只能信一半。
她明白陈邵君说这番话的立场，永王的确没有对她发难，哪怕她当真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
加之今日得知朝中诸多针对她的言论，她细想了不少，若换成其他人在永王这个位置，恩威并施直接把她扣下都是有可能的。
永王还是不一样，他处在执着和别扭之间，既不想动她，又不想她完全脱离掌控。
于此事她原本是打算缄口不言，既然陈邵君开了口，她也就实话实说。
“我可以相信永王现如今或许还念着几分当初我和将军助他的情谊，你说他扛着来自朝堂诸多大臣的压力，或许也真是如此。但你比我更清楚，所谓君恩，历来就难得有长久的，此刻他愿意相信我，多年以后却未必。”“我本也没想过从他手中得到权利或是富贵，也就没有必要如你所说拿时间证明他是否真的有这一番真心，或者换个说法，这份真心真不真，于我而言其实不是那么重要。”
权利和富贵，她若是真想要，也只会选择抛出血肉去拼，去亲手拿下，而非从别人手中获得恩赏，恩赏这种东西，太过靠不住。
陈邵君头一次听到姜绾谈论她于此的看法，与他原先所想的确差得很多，他从前自以为十分了解她，此时不由得怔住半晌，低下头暗嘲自己想当然，“你说得有道理，是我没想透其中关窍。”
他说的是她，她却以为他说的是陈家和永王，想了想没再多说其他，只道了一句，“若是于你有好处，也不必如我一样。”
她记得先前陈邵君曾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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