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也不知孟迟和他师父往那个方向去了，只约略知道是把人往城外引。
堰北三座城门，排除去北境的那座，还有两座，二选一也有好几种可能。
“你先把药吃了，他们兴许要过几日才会回来，堰北有不少皇城司和钦天监的人，轩辕老伯和孟迟一起，把他们引出城去了。”
姜绾把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药片哗啦倒在轩辕云舒手里，温水送上，“先把药吃了，你这身上少说要几个月才能好全。”
“若还想能挥得动鞭子，就认真吃药养伤。”
轩辕云舒白着脸，受伤加上失血过多让她全身跟棉花一样使不上力气，听姜绾说的话却似是还有救，抬眼看她，“我还能挥得动鞭子？”
她眼中既是希冀又是难能置信的轻嘲，两厢矛盾混杂在一起，嘴角一抹笑还未扯起就落寞地撇下了。
她轻而缓地抬起右手，一点一点摸到自己的肩骨，这里曾经被铁链洞穿，那种扯着筋骨带着肉的涩痛还弥留在她的脑子里，轩辕云舒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用说安慰的话。”
“我不怕这些，就是举不起鞭子了，我也能用袖箭、用飞刃，大不了从头练过，我定要亲自取那狗贼的人头！”
轩辕云舒咬着牙，忍耐着全身各处不断袭来的痛感，姜绾指了指她手里被握得有些掉色了的药片，“先吃药。”
“一会儿苦。”看她也不像怕苦的样子，又改了口，“听大夫的话，用鞭子也不是不行。”“自己胡来，飞刃袖箭也用不了。”
轩辕云舒一愣，起初以为姜绾是安慰她，但她方才颇认真审视后给出的答案一下在轩辕云舒心间点了把火，迅速燃起她整个胸腔。
“你、你说真的！”
姜绾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留她在屋里好好歇着，她推开门上外头去，染坊后院依旧开始染布晾晒，能听到干活的齐声吆喝，她静静站了一会儿，拉开后门走了出去。
“来十个包子，再帮我盛三碗豆浆。”
姜绾把手里的食盒在卖包子的小贩推车上，等着他给自己装包子和豆浆。
热乎的包子放在食盒上层，下层的大圆碗里装豆浆，摊贩麻溜地给她装好，姜绾把铜板放在对方手里，接过食盒的时候问了一句，“今日城门怎么那么挤？”
“可不是！听说夜里跑了什么江洋大盗，从南城门那儿追出去十几里呢！”
“逮着了？”姜绾又挑了三根油条，重新付了铜板。
小贩麻溜地装起，凑近小声道：“没呢！大老爷可一宿没睡，气得冒火，今儿卖完这些我可也得早些回家去，可别撞枪头上了。姑娘你可也少出门吧，听说晚些还要挨家挨户搜呢，这一日日的，都折腾我们做什么……”
姜绾谢过卖包子的摊贩，拿了买好的东西折返回了染坊后院。
她推门进屋，轩辕云舒吃过药又沉沉睡去了，水杯就搁在床头的圆凳上。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上前收了杯子，先把肉包子给小羽毛和麻团放了几个，豆浆匀成三碗，放了一碗给小羽毛，便坐下自己先吃起来。
轩辕云舒刚刚躺下，包子她给她留着，醒了再吃，眼下还得想法子应付过去晚些挨家挨户的搜人。
她回头看了眼轩辕云舒，计上心头。
左右她受了伤，除了这儿那也去不了，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被搜走了去，姜绾从空间里翻了几样东西出来，照着先前给自己贴胎印的法子，先把轩辕云舒一张雪白的脸抹成黑黄黑黄的，再在脸颊上贴个红色胎印，头发挽到头顶梳个包，月子头巾一缠，其他就什么也不用做了，她此刻身子虚弱道，嘴唇没什么血色，的确弱着。
她鼓捣这些的时候，轩辕云舒醒了，看她忙活却不知自个的脸变了府模样，“怎么了？”
“晚些或许会有人来搜屋子，略做些准备。”
姜绾拾掇好轩辕云舒，又把麻团送去隔壁屋子，小羽毛也拎过去，嘱咐它，“若是有人来，自己藏好，别被捉去扒了皮。”
那些官差看见它这身皮子，指不定哪个心黑的就给逮去扒皮做衣裳。
小羽毛手里还拿着两个大包子，不满哼唧。
【谁敢扒我的皮？我乃帝江之羽，也不怕招天雷劈死他自个。】
姜绾没理它，关上门回去看着轩辕云舒。
她给她把包子豆浆送到床头，“能吃多少吃多少。”
轩辕云舒看了包子好一会儿，确定这是给她这个伤者吃的，也没矫情，拿来两个吃起来，她要快些好起来。
“先吃这个，打探消息的时候买的，午饭再给你做其他的。”
姜绾没错过轩辕云舒愣住的那数息，伤者的确应当吃些好的，养身体需要，只是她早晨时没功夫，又恰好要去外头打探些消息。
“不要紧，我吃什么都行。”轩辕云舒忍着疼吃完俩包子，闷哼都没有，比姜绾原想的要坚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