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希早就猜到这点,王空见对自己的名声特别在意,他不可能承认自己杀人。她看向沈兴博,“你审案的时候,我可以在场吗?”

    “不开监控就行。”沈兴博补充。

    言外之意,开了监控,她在场不合适。

    顾灵希明白他的意思,“那我先见见他吧,他一定很想见我。”

    沈兴博颔首,顾灵希让他把哑巴鬼的罪证拿过来。

    “我们之前已经给他看过了,但是他并不相信哑巴鬼会出卖他。”

    顾灵希想了想,“哑巴鬼是个孝子,王空见救了他阿婆一命,他为了报恩为王空见杀人。哑巴鬼的阿婆肯定在王空见手里。咱们必须算出阿婆的下落。我要先给王空见算一卦。”

    “但是他对你很戒备!尤其你算卦这么灵,他肯定不会答应。”方芷晴觉得她这个想法很好,就是难以实现。

    而且律师在边上看着,顾灵希又不是警察,她没有权利强制给王空见算卦。

    顾灵希已经想到办法,“待会儿咱们见机行事。”

    三人进了审讯室,沈兴博和方芷晴负责审,顾灵希坐在旁边。

    王空见进来后,就一直不配合,手指绕着撵着自己的两缕长发。他把自己打扮得道长似的,时不时还摇着扇子,一副高人作派。

    看到顾灵希,他终于有了反应,眯眼打量她,“看样子,你这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顾灵希失笑,“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吧?你的贴身保镖涉嫌杀人,香江市民有脑子,他们稍微一猜想就明白是你动的手脚。”

    王空见却不承认她的指控,“你们有什么证据说周志强是他杀的?你们警方掌握的证据也只是证明他在六年前杀害生仔。”

    顾灵希颔首,“你说得对!但是他自己亲口承认他杀了十六个人。你还记得你叫他杀的娇姐吗?那个女人很靓,身材火辣,因为家境不好,被男朋友嫌弃,后来发现他脚踩两条船,就跟他分手。她找你算卦,想算她未来另一半在哪里。那时候你跟庙街最有名气的‘瞎半仙’打赌。你为了赢,就指使哑巴鬼杀了娇姐。”

    王空见摇扇子的动作停住,眯眼打量她,却忍着一声不吭。

    顾灵希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娇姐为了活命,勾引哑巴鬼,他没有尝过女人,跟她在一起春风一度。”

    王空见似笑非笑看着她,“他可真狠心,睡过人家,还把人杀了。”

    “是啊,他念及你帮他救了他阿婆,所以忍痛杀了她。再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一直到周志强。”顾灵希一只手数着桌上的档案,每一个受害者都有一个档案袋。十六个摞在一起,厚度也是相当可观。

    王空见眯眼看着这些档案袋,顾灵希叹了口气,“可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杀人狂,杀人对他来说只是报恩,可是杀完之后,他又陷入深深的痛苦,他曾经不止一次地跟你说,等阿婆百年之后,他会金盆洗手,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给那些人赎罪。”

    王空见眯眼打量她,“可惜,他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是啊。”顾灵希戴上白手套,“咱们再赌一次吧?监控没有开。赢或输也不会传出去。”

    王空见摇着扇子,将脊背往后靠,“我已经赢了,又何必再赌一回?”

    “你说你赢了,但香江市民不认。”顾灵希提醒他,“你被警察关押,外面已经满天飞。如果我输了,我会对香江媒体承认我输给你。”

    “那你赢了呢?”王空见迫不及待问。

    “我赢了,你付我一百万。”顾灵希笑道,“我跟你不一样,我对名声不在意,我只要钱。而且我不贪心,只要足够我生活就行。”

    王空见觉得她不贪心是因为她从来没有享受过“香江第一神算”的光环。如果她享受过万人追捧,享受大家膜拜的眼神,她也会拼命守住属于自己的荣誉。

    不过也幸好她目光短浅。

    王空见将纸扇一收,敲击一下桌子,“好!我答应你!”

    他看向一直站在他旁边的律师,“你来起草协议。如果她反悔,我们要告她。你把赔偿金写高一点。如果她赢了,不许对外宣扬‘你赢了’。”

    律师还想再劝王空见,“现在被警方关押,不要节外生枝。”

    他以前看过顾灵希的报导,许多人都说她会算卦。他怕对方真的算出来,那王空见凶多吉少。

    但王空见自己就是算命大师,他也见过无数个算命大师,对于他们的本事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世上根本就没人可以让他吐出自己的秘密。

    王空见抬手,“写吧!这世上没有比对手亲口承认我是香江第一算命大师更有说服力了。”

    律师见劝不住,只好给两人起草了协议。

    顾灵希和王空见双方都签完字后,其他警员全都出去,监控器也被关上。

    只有顾灵希、王空见和律师三人在场。

    王空见先给顾灵希算卦,期间顾灵希可以选择回答或不回答他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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