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崖有大秘密。
荆雨无比笃定这一点。
一个看起来与祷祝鬼神之术完全无关的纯粹剑修,偏生命格却是与鬼神相关,假如宋青崖真的是自小便觉醒了命格,并且精擅鬼神之术,如今却丝毫端倪不露,未免隐藏太深。
当然,宋青崖的神秘并不能打乱荆雨原定的修行计划,他在宋家藏书阁中待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研修各类功法秘术,方才出关透气。
期间整个宋家上下,无论嫡脉、支脉、还是外姓修士,均对这位凭空出现的姑爷议论纷纷,尽皆把荆雨看成了欲攀高枝的筑基散修,指望着与宋惊鸿成亲,效仿当年孙白猿故事,为自己挣一份结丹所需的灵资。
因而对荆雨倒是多有鄙夷,可转念一想宋惊鸿的模样,原本的鄙夷中又带了一分由衷的敬佩。
荆雨对此倒是无所谓,他本就只是借了宋家姑爷这样一个名头,宋惊鸿又是那个模样,也不至于对其假戏真做。
其实哪怕宋惊鸿真是一位倾城绝色的美人儿,若非能够在道途之上相互守望扶持,荆雨也不会有半分动心。
情欲欢爱的种种苦乐他早在前世已经尝遍了,自觉不过尔尔,说是消遣也无妨,自然不会在他心中再留下半分痕迹。
接下来的日子里,荆雨要么是向宋见虚请教丹道占卜两门技艺;要么是与宋惊鸿宋青崖两位宋家嫡系谈玄论道,交流修行心得。
要么就是逛一逛天命坊,与整个仙洲界加入天命楼的命数子讨论一下修仙界局势。
再不济也可以观察一番宋家嫡脉支脉与外姓三大势力之间的家族争斗,对于世情人心也是一种磨练。
最后才是闭关修行,按着目前的进度,自己二十年内修到筑基圆满应当没甚么太大问题,完全可以在宋见虚寿元耗尽之前尝试结丹。
而荆雨在修行之余也不忘记仔细观察宋青崖,发觉这位青年剑修平日里闲得很,动不动便抱着他那根形如烧火棍的土系法剑、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在整个星罗岛四处晃悠,也不见他怎么修炼,顶多过段时间去藏书阁翻翻玉简,修为也没落下半点儿。
“叶兄弟!”
这一日荆雨在自家厢房内吐纳修行,宋惊鸿忽然前来拜访。
“惊鸿?”荆雨讶然道:“你怎得这副装扮?要去斗法?”
宋惊鸿今日换了一张黑色面具,披了一件鳞片甲模样的灵甲,将她敦实的身躯撑得更为雄壮威武,她看着荆雨,停顿了些许时间,这才缓缓开口道:
“这是我祭祖所用的礼服,因为女式的法袍不合身,因而用一副灵甲代替。”
“今日来找你,也是带你一起去祭祖的。”
“我也去?”荆雨挠了挠头:“这不合适吧?”
宋惊鸿耷拉着眼,兴致忽地有些低落,她沉沉道:“宋家祭祖,支脉、外姓都不可参与,连嫡脉修士都只能跪在祠堂外,能进祠堂的,唯有家中的嫡系,以及金丹真人。”
“如今叶兄弟虽然顶着一个宋佳赘婿的名头,可并未坐实,今日去宋家祠堂内走一个过场,宋家内外都承认了你世家嫡系的身份,在外走动才方便些。”
看着情绪忽然低落的宋惊鸿,荆雨也有些于心不忍,轻声道:“那便劳烦惊鸿带路了,我这一身法袍应还合身吧?可用得着换一副灵甲?”
宋惊鸿闻言精神一振,竟然真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副与自己身上所着款式相同的亮银灵甲,还带了头冠,一并递给了荆雨,笑道:“这灵甲只是礼器,并无实战之效,只是堪堪入了下品法器的边儿,叶兄弟穿过也不必还回来,留作己用即可。”
荆雨接过这一副带冠甲衣,也不避着宋惊鸿,脱下了身上的灰色法袍,露出了里面的内衬,将这灵甲披了上去。
宋惊鸿眼神一亮,却见面前男子一改往日潇洒不羁的披发之相,将头发束起,头戴一顶亮银宝冠,两道翎羽斜斜搭在脑后,匀称的身形使这一具亮银甲嵌入地严丝合缝,荆雨的面容本就偏向硬朗,着了甲衣后更显英奇伟貌,直教宋惊鸿心中暗叹:
“好一位少年将军,叶兄弟天生就该披甲才是!”
“只可惜还缺一杆亮银长枪……”
还未等她翻找储物袋中堆积的法器,却见荆雨自储物袋中拿出了一柄银光闪闪的小锤,挂在了腰间,教宋惊鸿看得翻了个白眼:
“叶兄弟相貌英俊,可惜审美堪忧,这样一柄小锤挂上,立时不似将军,反倒是类同凡俗皇朝宫内的殿前侍卫了。”
宋惊鸿哪里知晓他的情怀所在?荆雨掐指捏了个水镜的法术,照着镜子转了好几圈儿,满意地点了点头,言道:“烦请惊鸿前方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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