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班主指点。”
祝平安一直小心观察陶班主的神态,见他诚心传授,也知自己对他而言,没什么利用价值,不值当用心欺骗,陶班主确实是想找个如意徒弟,所以字字都是肺腑之言,这让祝平安心底万般感激。
这个世界,危机四伏,人命如草,传法就是传活命的道路。只从这个意义上来讲,祝平安与陶班主就有深刻的羁绊,只要陶班主不是成心骗他害他,这份恩情就当永存于心。
大圣披挂,正心诚意,内心无垢,无虚无畏。
如果真的是这样,祝平安略作思忖,决定直接问出心底疑问:“班主,我那天提及后院无头神祇,你面色突然改变,好像不仅仅是因为在戏魔案中见过这东西,我猜得对不对?”
如果他不说谎,那就又佐证了他自己的诚实。
陶班主一怔,哑然失笑:“年纪大了,我就这么喜怒形于色?居然都被你一个小孩子看出来了。”
随后陶班主满脸感慨,像是陷入回忆道:“不错,许多年前,这尊神祇曾辗转落入我手里。我觉得它邪门,所以就包起来扔在后院的荷花池中,今天带你过来,一方面是看你口诀背得怎么样,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你心思伶俐,我让你帮手找我扔掉的神像,这事却不好多叫旁人。”
陶班主坦然承认,倒叫祝平安感到羞愧,羞愧于自己的多心多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羞愧的同时,还有更多的庆幸,庆幸自己找对了人,师父是宅心仁厚的君子。
陶班主没打算在祝平安面前隐瞒什么,相反的还对自己新弟子给予了极大的信任,叫他来帮忙。
祝平安此刻不再掩饰任何的疑惑,既然成了亲密的师父,那就该传道受业解惑,他向陶班主又问道:“为什么要把神像扔在荷花池?”
这池塘不也是邪门地方嘛?
“你来戏班子没多久,可能没听过后院吃人荷花池的传说,以前说这荷花池底有海眼,直通东海,所以掉下去的人要么被被吸干,要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陶班主耐心地对祝平安解释。
“后来我抽干了池水,确定是无稽之谈。不过此地煞气深重,不是什么好去处,所以我想着以毒攻毒,用荷花池的煞气镇住那鬼东西。”
这池塘底部满是淤泥,臭气熏天,水其实不深,哪有什么海眼?
陶班主的想法倒算是新奇,邪门的无头神祇与邪门的荷花池,互相碰撞会产生怎样的火花,连祝平安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这神祇到底是什么?既然曾经落入班主手里,班主是不是应该知道些什么内情?我看它非常邪异,好像见着一眼就会印象深刻。”
要问就问到底,师父这态度显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祝平安也趁此机会解开心中疑惑。
“不知道。”
可惜陶班主这次的回答让祝平安很失望,不过他随后就补充了一些细节供参考分析。
“我第一次见到这尊神祇,是在天京城戏魔案中。”陶班主的脸色凄然,本就哑然的声线也陡然降低,“方老板在化妆室供着这神,人人都觉得诡异,但碍于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好多说什么。”
方老板就是后来的戏魔,无头神祇与暴死的干尸,有着令人心生恐怖的联系。
戏魔案之后,陶班主一直有所自责,后来回到平安镇,无意中在一个地摊上见到这尊神祇,心动神摇之下,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买下。带回戏班之后,又觉得后怕,这才将其包裹严密,抛于池中。
一晃这么多年,戏班子里除了时不时出现的戏魇,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陶班主在偏安一隅的小镇里也渐渐消磨了岁月,没再想起过这东西,甚至抛诸脑后,所以后来谣言甚嚣尘上的时候,他也没有心理顾虑地将池水抽干,啥也没见着,更没想过无头神祇有机会重见天日。
直至祝平安所见与小禄的死亡,这仿佛一场等待了几十年的噩梦再次开端。
他第二天就想去挖荷花池一探究竟,又因为娄纠察的关注耽搁了,便耐下性子先找几个人问话,审了小花子祝平安和小根子等人,直到今天才打算带着祝平安这个新弟子一起去开挖池塘。
祝平安跟着他走进荒废的后院,分析收集到的信息:“如果那日我所见在后院供奉的无头神祇,确实是班主之前得到的那一尊,那说明有人从池塘底部找到这东西,把它挖出来了。现在再找,也许早已不再,我们会一无所获。”
“如果那样,也算是一种确认。”陶班主又补充说道,“我包裹甚为严实,用了油纸、布包、孔雀毛披肩几层包裹,那披肩色彩艳丽式样华美,这些年我几次经过后院还能见过日光下池底的闪光,疑心就是此物,只要一看便知。”
老班主当年留了个心眼,留下了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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