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亲眼见到纸人是野姥姥用剪刀现场剪出来的,即使真的附上了师兄的意识,那也算是她的造物。她不可能没有控制权,岂能容这家伙胡说八道蛊惑自己的学徒?
这也有可能是野姥姥的一种考验,看自己的学徒是不是脑子足够清醒。
——如果是这样,那通不过考验的结果,恐怕不太美妙。
别搭理他,别受影响。
祝平安发现自己可以用这种超然的态度面对,毕竟他有保命的底牌,即使是面对完全不可解释的反科学现象,他也仍然能够保持镇静。他需要活得更长,了解更多,这样才能不受误导的理解这个世界。
纸人再次无语。
它大概真的没见过祝平安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忍不住跳到煤油灯上,把自己蜷曲成一团,影子在粗糙的墙面闪动,倒真像一个人影。
“师兄早点睡。”
祝平安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会儿时间还早,顶多就是八点左右的样子,要是以往肯定精神头还足,可这儿天色晦暗,更没有什么手机游戏之类的娱乐产品,不早睡还能怎样?
更何况明天早上四点就得起床干活,这时候睡觉也不过勉强保持八小时的睡眠时间,祝平安完全不想浪费口舌,只想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清醒的头脑,以不变应万变。
“哼!”
纸人阴狠地哼了一声:“你要是不听我劝告,那被姥姥害死的时候,可别喊冤枉!”
即使不问,看来对方仍然有表达欲。
“我是给姥姥干活当学徒,包吃住加命税,每月不过十文零花钱。这么廉价的劳工,她有什么理由要害我?”祝平安依然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反问。
学徒的条件一开始就谈好了,实在谈不上优渥,主要是为了撑过命税这一关,祝平安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住是免费的,吃估计也花不了多少钱,算上命税和其它税种七七八八加在一起,野姥姥一个月的用工成本也就超不过三百文。这么便宜的赚钱工具,只要野姥姥是个理智犹存逻辑正常的人,害他做什么?
当然这个小镇怪异,也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恶意,但如果这么想,这位变成纸人的师兄同样未必有什么好心思。
“我也是学徒,你不想想她为什么要害我?”纸人愤怒抓狂,这小子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师兄且小心火烛,要是燎着了可不好。”
祝平安善意提醒,然后翻了个身,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
煤油灯玻璃灯罩的上部是空的,便于空气流通,如果手放在上面会被灼伤,对于纸人来说,火焰显然是很不友好的东西。
“你是不是脑子不好?”纸人从煤油灯上跳下来,轻飘飘落在床上,叉腰抬头,应该是瞪着祝平安的样子,“我在告诉你凶险,你管什么火烛?我都死了一次,还怕火烧?”
“也对。”祝平安听到声音就在床头,只得再次睁开眼睛,恍然点头,“师兄是姥姥剪出来的,若是不小心烧成了灰,劳烦姥姥再剪一次想必也无妨。这岂不就是不死之躯?这真令人羡慕。”
见了个鬼的不死之躯!
纸人要是有实体,怕不要气得吐血。你羡慕这不死之躯,那我送给你啊?
“呵!这老虔婆有妖法,将我魂魄困在纸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这会儿说着阴阳怪气的风凉话,等你也遭了罪,才知道悔之晚矣!”纸人气呼呼地骑到床头说道。
祝平安的心沉了下来。
不能确定纸人的话是真是假,但至少可以证明,野姥姥有这种将人化为纸人的能力。而且人死之后,还要被她束缚奴役,恐怕是毫无反抗的机会。
野姥姥在他心目中的危险等级急剧提升,更是万万不能得罪。
“既然如此,师兄更该对姥姥恭敬些才是,否则……”祝平安住口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既然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人掌控,你还想着挑拨离间?如果祝平安有这能力对抗野姥姥也就罢了,问题是他是一个根本不清楚状况的小白,就算真相信了你,难道就能和一个被操控的纸人合作推翻野姥姥的残暴统治了?
做什么白日梦呢?
谨言慎行,步步留神,苟延残喘,忍辱负重。
祝平安的风格就是绝不冒险!一个字:稳!
就算如他推想的那样,手腕上的链子有让人死而复生的能力,那也不能滥用,只能当作最后的底牌。
“你!”
纸人恨其不争,气鼓鼓地抱膝坐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祝平安也不主动与他对话,闭着眼睛思索总结,对于他来说,刚才纸片人说的已经足够多了。
纸人的言语能力与一般人无二,虽然有点蠢,但至少有正常的逻辑水平。对话中的反应也与智慧人类相似,绝非是机械刻板的预先设计。
这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如它自己所说,野姥姥将学徒的魂魄附着于纸人身上,它可以拥有那位学徒的思想与记忆,表达的是它真实的想法或者被要求的说辞。
第二种可能:这是完全受野姥姥控制的一个道具,野姥姥通过它来监控祝平安,并传音假装身份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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