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仆识人不明,用人不察,还请陛下恕罪!”
见大虞天子点自己的名,大宗伯种道当即上前跪倒,果断说道:“鲜于叔肆师大夫尸位素餐,不学无术,幸得陛下英明,凤南伯神目如炬。臣仆建议,立即将鲜于叔革除职务,永不叙用!”
“陛下~陛下~”
连顶头上司都这么说,鲜于叔彻底慌神了,喊了两声陛下后,似乎是觉得向陛下求情机会不大,又转而看向姒权,呼喊道:“青阳侯救我,青阳侯救我啊~”
都好的机会啊!
姜逸当即呵呵一笑,不急不缓的说道:“不求陛下,求青阳侯?要不还是说青阳侯厉害呢,都说姒家位高权重,世人只知青阳侯,不知有陛下啊,没想到果真如此啊!”
“竖子血口喷人,孰不可忍?”
这姜逸几乎是句句带毒,时刻不忘栽赃嫁祸,姒权实在也是忍不了了啊。
好在他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怒火,强忍心中杀意,转头跪倒在天子面前,哭诉道:“陛下,姒家自大虞立国以来,忠心辅国八百年,臣女弟、先皇后更是死于洛邑之难。如今凤南伯污蔑羞辱臣仆于当面,还请陛下为臣仆做主啊!”
要说这以前吧,大虞天子虽然说不上喜欢姒权,但也不算太讨厌。
毕竟这是自己的小舅子,且自己与先皇后感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但是这个姒权的能力也实在是太差了,与晋国一战彻底断送了两师不说,如今居然还猜不透自己的心意,居然一意与姜逸纠缠,还将自己逝去的皇后搬出来博取同情,这让天子心中极其不喜。
且姜逸刚才的话也提醒了他,这鲜于叔居然不求自己,而是去求姒权?!
这究竟是谁的天下?
天子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说道:“你先起来一边站着去!身为当朝司马,却连这点小事都沉不住气,如何能够统帅天子八师!”
姒权跪伏在地上的身体,顿时一个哆嗦。
天子这话可就严重了啊!
这是天子在怀疑自己的能力啊,想要动自己的大司马之位啊。
姒权哪里还敢再说话,赶紧爬起来滚到了一旁,心中对姜逸的恨意,也已经达到了极致。
虽然经历这个插曲,可大虞天子似乎谈兴不减,挥手让人将鲜于叔拉下去后,看向姜逸问道:“你刚才说到哪里了?继续说!”
说完又瞪了姜逸一眼,提醒说道:“就事论事,不要涉及其它!”
这大虞天子也算是看明白了,姜逸也绝对不是个好东西,让他说两句话,他就不停的夹带私货。
要是不给他提个醒,他估计真能把姒权给逼的狗急跳墙。
姜逸:“……”
现在百分百确定,这位大虞天子肯定是有特殊目的,而自己也不过是被当做枪使而已。
不过就算明白这些,姜逸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说道:“明白了大虞之礼的发展历程,以及什么是大虞之礼,我们就应该明白,所谓的礼法不是一成不变的。
世易时移,日新则月异,礼法也一样。人要尊礼法,但是又不被礼法所限制,如果只是死抱八百年前的礼制来规范今日之实事,那人类文明就不会发展,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是也!”
姜逸话音刚落,就听老太师忽然说道:“可礼乐崩坏,就是从一点点开始的,你又怎知这一点改变,不是礼乐崩坏的先兆?”
几个意思?
大虞天子追着问也就罢了,这老太师怎么也亲自下场撕自己了?
越是如此,姜逸也越发肯定,这大虞天子和老太师,必是故意为之。
否则绝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任由自己发言。
两人看似在反驳和质疑自己,但实际上却是想要让自己发言。
既然明白了这些,姜逸索性敞开了说。
“礼乐的崩坏不是因为改变和完善!而是因为各种原因,比如先朝天子戏耍诸侯,比如诸侯存有谋逆之心,比如年初是晋国抢收我宗虞粮草,这些与礼乐的改变和完善无关,你改不改它都要发生,不是吗?”
老太师继续追问道:“所以我们才要遵礼守礼,否则天下皆效仿之,岂不重蹈先周覆辙?”
“遵礼守礼不等于不发展,就像我们明知道明天还要起床,今晚照样需要睡觉一样,暂时的修整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至于说重蹈先周覆辙,我不这么认为,所谓弱国无外交,落后就要挨打,发展才是硬道理,你不强别人就欺负你,无论妖族、巫族还是人族内部,自古皆然。
至于说效仿,效仿什么呢?
礼乐的发展和完善,又不是胡乱改,而是要有一个标准。比如,是否有利于增强大虞朝的综合国力,是否有利于提升大虞朝的社会生产力,是否有利于提高大虞朝人民的生活水平!”
姜逸放飞思想,侃侃而谈,说顺嘴了后世的经典名言张口就来。
殊不知他这话一说完,天地忽然一震,大虞九鼎居然凭空闪现,悬浮于洛邑上空。
“什么情况?”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代表大虞朝气运的煌煌之气,确实在瞬息间暴涨数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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