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女儿条活路吧……”
她哭，凄凄惨惨。
我听得也心酸。
她哭起来，牡丹也跟着哭。
母女两个哭作一团。
她现在清醒多了，我可以跟她谈判。
我问她，“现在有个很好的人，愿意收养你的女儿，你愿意吗？”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仓皇。
“你刚才也看见了，都闹鬼了，她还愿意保护牡丹。”
我叹口气，“总比牡丹这个亲爹好吧？”
这句话，戳中了她的心事。
这两天，刘阿姨是怎么对待姚牡丹的，她也看在眼里。
只要她还有理智，就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女儿最好。
姚牡丹却不依了。
她哭着扑上去，要抱住女人，哭得格外凄惨。
“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以后会听话！妈妈你别不要我！”
女人的血泪又一串一串地掉。
她跟姚牡丹抱在一起，身上的阴气，又影响到了她。
女人果断推开了她。
“你有办法帮她。”
这次，她看向的是墨离。
墨离神色冷冷淡淡。
他看我一眼，是在问我的意思。
我到底还是不忍心。
墨离一双狐目，在黑暗中晶亮。
“看在阿饶的面子上，我帮你一回。”
他上前，蓬松的尾巴瞬间卷过去。
“妈妈——”
姚牡丹叫了一声，就被卷进了墨离的尾巴。
等墨离尾巴松开之后，她已经昏沉沉地睡着了。
墨离看向女人，“她以后再也不会记得你，也无所谓吗？”
女人点头，点得很用力。
等我妈和刘阿姨醒来的时候，我们都已经在车上了。
“我们……？”
我妈醒来，还有点迷迷糊糊。
刘阿姨脸上也闪过一丝迷茫，但她很快就想起了什么。
“那男的真不是东西，收了钱就把我们赶出来了！”
我妈也想起来了什么，也一脸气愤，“就是！都不再看孩子一眼！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不会反悔，牡丹就是你的女儿了。”
墨离用幻术，修改了他们的记忆。
之前在姚牡丹家，闹鬼的事，她们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她们只记得，牡丹爸收了钱，就怕我们反悔，把我们赶了出来。
刘阿姨抱着还在睡的牡丹，附和着我妈的话。
就在这时，牡丹也醒了。
刘阿姨有些紧张，生怕牡丹会哭闹。
我在一旁，也悬着一颗心。
牡丹跟她妈妈的感情非常好，不是说散就能散的。
万一牡丹开始哭闹，就是不肯走，该怎么办？
我担心地看了墨离一眼。
墨离挑了挑眼角，示意我不必担心。
牡丹醒了以后，就一直在看刘阿姨。
刘阿姨更紧张了，“牡丹，你……”
牡丹端详着她，突然冲她一笑，“你长得好像我妈妈呀。”
刘阿姨眼泪刷就出来了。
我跟我妈对视一眼，放心了。
关上车门之前，我往牡丹家看了一眼。
牡丹家的房顶上，一团黑气，挥散不去。
牡丹的妈妈和姐姐，这次恐怕是不会再放过牡丹爸了。
我心里只想着两个字：活该。
自己造下的孽，自己早晚都要偿还。
两条人命在他手上，岂是说过去就能过去的？
牡丹妈一定会用更惨烈百倍的手段，弄死牡丹爸。
但这怎么又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圆满呢？
谁说修行之人就必须救活人。
死人在死之前也是活着的啊。
让他们自己解决该解决的事情，怎么不算是帮到别人了呢。
反正我心里就一句，渣男，杀人犯，该死。
活该！
墨离轻轻笑了一声，伏在我耳边，声音极轻极轻，“你这性子，倒是从没改过。”
我们马不停蹄，回了家。
刘阿姨带牡丹去办理收养手续，我跟我妈去了医院。
看我俩风尘仆仆的样子，我爸赶紧让我俩坐下，小心地问我妈，是不是不顺利。
“没有啊，可顺利了。”我妈说。
都是多亏了墨离，我冲他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墨离却没搭理我。
“抱歉了，出医院就让你出来。”我悄悄对他说。
墨离蜷缩在我的包里，塞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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