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到这时,才瞧清此人的长相,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脸白如纸,瘦,长的还行,但胡子留的有点不修边幅,瞳孔是灰褐色的,眼神里透着无尽的死气。
配合他嘴角边的鲜血,使他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将死之人,他很虚弱,嘴里不停往外吐着血沫子,颤抖着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包药粉,试图往嘴里倒,却被狂风吹散。
悲从喜微微一怔,就在他发愣的功夫,白衣老妪暴起尖叫:“动手!”
斗法正式展开了,十二名蛊师个个面露杀机,同时出手,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证如此血腥的斗法,抛开道行不谈,直视这帮阴森篮子斗法,宛如直视地狱。
先是外围的八名红衣蛊师,齐刷刷坐地,然后解开红衣,从腰间抽出小刀,开始往自己肚皮上狠划!
和谐缘故,我不能详细描写,卢晓莹告诉我,这些红衣所用是阴蛇蛊,蛇在哪?蛇在他们肚子里,这些人动作高度统一,从伤口里抽出一条条白蛇,你不仔细看,你以为他们抽出来的是肥肠。
这些白蛇粗细长短不等,最粗的有碗口大,细的不过铅笔大点,个个身上沾着粘稠的体液和血点子,落地后,齐刷刷朝着悲从喜爬去。
这些还不算吊诡,吊诡的是,红衣们腹部出现这么深的伤口,血不断往外涌,我却在他们脸上瞧不出丝毫痛苦,相反,八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解脱的笑容。
用自己的肉身,养蛇蛊?平日里蛇蛊盘踞在肠器处,用时取出,取出后,也就意味着不用再承担被蛇咬食身体的痛苦了,所以也就解脱了?
我对非人到这种程度的邪术,感到震惊,然而我到目前为止,也只看到了苗蛊的冰山一角。
更非人的,还在后边。
这边蛇在爬,那四名白衣也出手了,相比低阶的红衣,四人的下蛊方式就显得文明了许多——四人从四个方位,朝着悲从喜连弹手指,弹出许多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是的,你没看错,弹出来的不是蛊虫,是人眼珠子,我以为会弹出跳蚤,飞虫或者剧毒花粉之类的玩意,我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千百颗眼珠子,带着我看不懂的高维能量,四面八方朝着悲从喜飞去。
空中有眼珠,地面有白蛇,悲从喜无路可退,被夹在中间的他,颤颤巍巍地伸手入怀,拿出一只墨斗出来。
墨斗,又叫黑驴蹄子,民间传言这东西辟邪,又是什么盗墓贼用来克制僵尸的法器,但其实墨斗就是古代木匠的家伙什,并没有克僵的功效。
墨斗是个鞋子那么大的长方形小木头盒子,一头开孔用来装墨,另一头安装有小轮子来拉扯墨线,跟现在的卷尺类似,古代没有卷尺,做木工要画直线,那怎么办呢?用墨斗固定住一头,扯出里面铁丝般细长的墨线,往外轻轻一拉,松手,沾满墨汁的墨线这么一弹,木板上就弹出一条笔直的黑线。
你要说墨斗是封建落后的产物,是历史的糟粕,也不完全正确,墨斗不止能用来画直线,手艺高深的木匠,在细长的墨线上轻轻一拽,松手,能在木板上弹出圆形,弧形等多种复杂的几何线条,这个违反物理常识的现象,至今无法解释。
但悲从喜的动作太慢,他刚取出墨斗,还来不及用它,那八条白蛇就迅捷地爬了过来,狠狠咬住他双腿不松。
悲从喜惨叫一声,面露痛苦之色,伸手去拽那些白蛇,眨眼的功夫,那上千颗眼珠子已经碰触到他的身体,纷纷炸开。
眼球的爆炸声非常细微,沉闷,一团团血烟粉尘般绽放开来,将悲从喜的身体彻底吞噬,场面上满是红烟,什么也看不见。
我正看的起劲呢,就听一旁的高个老者对徒弟道:“红烟有剧毒,把大喇叭取出来!”
少年面露迷茫,木讷道:“要大喇叭干什么?咱们尸毒护身,是无惧那些蛊毒的。”
老者瞥了眼后方的我和卢晓莹,语气变得焦躁起来:“快点拿!免得伤及到无辜!”
他说的无辜,指的正是我俩。
在狂风的拉扯下,有不少红烟朝着我们扩散而来,烟未到,我已经闻到刺鼻的甜腥气息,脑袋晕沉沉的。
少年这才恍然大悟,快速解下背上的木制背包,从里面取出一只铜质,雕满奇异花纹的大喇叭,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些红烟用力一吹,嘟地一声巨响传来,前方的红烟立刻急速褪去。
少年收回大喇叭,又从包里取出两只风干的壁虎,递到我和卢晓莹面前:“闻一闻,头就不晕了。”
我感激地冲那少年点头致谢,又看向身边的卢晓莹,女孩拿着壁虎检查片刻,密语道:“无毒,可以放心闻。”
我俩边闻着风干壁虎,边看向前方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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