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天赖床,图乾到了十点才起。
想着左右无事,图乾便打算去给杨波送瓷片,顺便扫一眼古文化街有没有什么好货。
隔了一周没来,再次到了古文化街,图乾有种放大假后回到工作单位的感觉,既熟悉又新鲜呢。
见古文化街的摊位并不多,图乾掏出手机看日历,才发现是周四。
来得不是时候,但来都来了,也就将就着看看吧。
图乾打开时间之眸,很快就将地摊全扫了一遍。
结果,别说他心心念念想要找的古画,什么好点的老货都没有。
图乾心里不爽,“这是不知道被哪个懂行的搜刮过了呀,好东西一点也不给别人留,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他还有脸骂人,要知道在他来之前,古文化街不说有太多好东西,一两个月总会出件好货。
就像迟大爷那件元青花。
可自打他图乾来了之后,就没人能在这滨市古文化街淘到好货了。
更别说大漏天漏那些,只要图潜在,就相当于绝迹了。
谁骂人他都没资格骂人。
没有收获,图乾便来到杨波的店。
杨波接过三个老瓷片,乐得像一个二百斤的孩子。
“还得是你啊,只有你想着我。”
杨波珍视地收好瓷片后,给图钱转了一千五百块钱。
图乾当场就又给他退回去了,“杨叔,这东西在治市很便宜的,一片才五块钱,你就不用给我钱了。”
杨波摇头,“那怎么行,我说过一片给你五百的。”
图乾是坚决不要。
杨波眼珠一转,“不要就不要吧,你今天来的正好,你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呢。”
杨波转身又进了他的库房,端出个盒子来,“前几天,我一哥们,拿了一件东西放我这,让我帮他卖。我们都不懂这东西的价格,我就等着你回来,让你帮着估估价。”
图乾连连摆手,“可别。你让我帮忙看看是什么,新的还是老的,那都好说。但估价,我是真不擅长。”
“你还谦虚上了,”
杨波指着图乾笑道,“你们节目的海选直播,我可是全部三天,从头到尾都看了。最后一天你小子上的,看货那是百分百准,估价也是八九成都对。
要我说,再过个把月,你就能出师了。”
图乾汗颜,藏友们带来的真藏品,以民窑普品居多,要占个八九成的样子。
这样,他可不就是估价八九成准了么。
那些不常见的瓷器精品,图乾现在还拿不准价格。
虽然对估价没底,图乾还是想见见杨波这位朋友的东西。
图乾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已经对给人鉴定东西,上了瘾了。
盒子打开,杨波掏出来一只黑色的瓶子。瓶体全黑,瓶子表面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黑色油漆一般。
黑釉?定窑!
图乾眼前一亮,这东西可少见。
图乾拿起瓶子,反复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杨叔,你这有手电么?”
看瓷器还要手电?杨波不理解,但还是去拿来了。
“这是强光手电,可以么?”
图乾点点头,“强光的更好。”
只见图乾将光打在瓶身上。
就像在施魔法一般,顿时,黝黑的瓶子表面,呈现出美丽的蓝色斑纹。
这让杨波大为惊讶,“怎么会这样?”
杨波看了一会儿,发现瓶子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灰尘脏点,他伸手在瓶子上擦抹,却一点也擦不掉。
“嘿,奇了怪了,这些灰尘怎么擦不掉啊?”
图乾笑,“杨叔,那些不是灰尘,应该是金砂或者其它什么金属矿物。”
看了一会儿,图乾摇头,“这瓶子外观在强光照射下的颜色效果一般,不是什么高档的东西。咱们再看看瓶口,效果应该会不一样。”
图乾又将光打在延撇开的瓶口上。
果然如图乾所说 ,瓶口呈现出的蓝色花纹更加绚丽,如海浪般流动,前赴后继,蔚为美丽。
而且,瓶口也没有那些脏脏的灰尘般的点。
图乾关了手电,瓶子又恢复了漆黑的样子。
这瓶子的釉色效果,不很理想,也让图乾吃不准到底是不是定窑。这就像重点班出来个差生的感觉,有点失真。
可他又想不出别的答案。
“杨叔,你朋友知道这是什么么?”
杨波点头,“他说这瓶子风格像是宋代的,可器形却是玉壶春瓶,玉壶春瓶又是清朝的。所以,这是一个清代民窑的黑釉玉壶春瓶。”
“不对。”
图乾摇头否定,弹了一下瓶子道,“行吧,我胡乱瞎说,您凑合着听。
玉壶春瓶这个名字,确实最早见于清康熙,但是这个器形早在宋金时期就流行了。
在宋金时期,玉壶春瓶是使用器,所以一般人用的,不会有太复杂的纹饰,就像这只一样,一点纹饰都没有。
这个东西主要用来盛酒,还可以插花。
你看底足这明显的磨损使用痕迹,还有这施釉不到底的特征,以及器形。都符合宋朝时期定窑的特征。
元朝以后,玉壶春瓶渐渐沦为观赏器。
明清时期更是妥妥的摆件观赏器了,而且明清时期的玉壶春瓶,瓶子的颈部会长一点,整体的重心会下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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