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元青花罐,莫其荪是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拍了照片,发给了几名好友。
莫其荪的好友,都是收藏界的藏友和做古董生意的商家。
本是一次平常的炫耀,却引来一片狂轰滥炸,询问哪里见到的。
这时候,莫其荪才后悔起来。
说实话吧,万一以后图乾要出手青花罐,以这些豺狼的财力,自己肯定没戏了。
不说也不行,他们个个都有些能量,早晚会找到这里。
最后,莫其荪只好实话实说,这样至少能落个好。
回完信息,莫其荪就围着青花罐死命地看,仿佛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似的。连眨眼都觉得赔了。
一旁的公孙锋,受着图乾的贴脸输出,心里气得半死,却也不敢跟图乾硬刚了。
别看公孙锋高高大大,在家里也是爹不惧妈不怕。
在他外公面前,他规矩得跟个小狗崽子似的。
莫其荪做了一辈子教师,带公孙锋这个外孙子时,没少收拾,导致公孙锋最怕外公。
头一次,能让公孙锋吃瘪后,还忍受下来。
图乾心中舒坦。
想着莫老这位六十多的老朋友,以后要好好维护。
不为别的,就冲能拿捏公孙锋这一项,这忘年交,交的就值。
图乾实在是被公孙锋这个拎不清事的苍蝇烦透了。
“莫老哥,您刚才说马老有一个元青花大罐,能不能给我讲讲?”
图乾说这些话,貌似请教,其实重点全都在‘莫老哥’三个字上。
就是成心气公孙锋呢。
莫其荪当然不知道年轻人之间的纠葛,详细地给图乾讲了起来。
“那是一个花鸟大罐,上画锦鸡一对,兰花……笔法……”
刚开始听着还能听懂,后来瓷器名词越来越多,图乾脑子里就乱了套。
图乾哪里懂什么烧造条件技术、什么用料、什么画工等等一大堆东西啊。
越听越不懂,越听越心烦。
但谁让他自己开的头呢,他还就得听着,还要配合着时不时点点头。
莫其荪难得遇到知己,那是一个滔滔不绝,越说越来劲。
图乾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公孙锋那么话多。
感情这玩意也遗传啊。
就在图乾要崩溃的时候,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在身边响起。
图乾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展厅里进来一堆人。
有老头,也有中年人,还有两三个小年轻。
至于乐小橙和公孙锋,早被挤出去了。
这时,莫其荪也反应过来了。
看着展厅里满满的人,莫其荪气得暗骂。
自己只通知了五个人,眼前这些人,二十五个都有了。
不用想,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
这些人应该也就是第一批,后面指不定还要来多少人呢!
“真是官窑的吗?”
“把吗去掉,你个山炮。你看这线条的流畅和图案的繁复,民窑哪里有这个水平!”
“可不是嘛,看这胎体多轻薄。”
“看那牡丹花,每个花瓣的纹理都清晰……”
“……”
一时间,寂静已久的展厅,变得比菜市场还要吵。
图乾只是一回头的功夫,就被挤到了墙角。
他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元青花值得这么招风么?怎么我看着和清朝的青花没什么区别啊。
图乾不明白。
他当然不明白了,没有一点专业知识,即使拿一件现代仿品给他看,在不动用时间之眸的情况下,他也看不出来差别。
这时,忽然有人喊道,
“我刚查了图录,这件青花罐没记录唉!”
“难道新冒出来的?”
“谁能介绍一下馆长是谁?”
“我也想知道这件罐子的来源渠道。”
莫其荪一听,也是幡然醒悟,怎么自己就忘了问一嘴,小图这罐子是哪来的呢?
万一来源头还有货,那自己不是也有机会么。
莫其荪悔恨地给了自己一嘴巴,说起话来就没完,怎么就没记性呢!
“老莫,你鱼吃多了卡着了,怎么还打自己呢?你知不知道这博物馆馆长的信息?”
莫其荪闻言看去,是老朋友彭侠客。
心里埋怨彭侠客招了别人来,莫其荪没好气地道,“不知道。”
“你最先发现的这里,还能不知道。别是想要自己独吞货源渠道吧?老莫,想吃鱼没问题,但想吃所有鱼,是不是过分了?”
这发言的,是一个古玩商。
利益当前,往日情分他也不要了。
莫其荪老脸一红,就要争辩。
可他现在是千夫所指,没人听他分辨,在场的人都起哄要他坦白从宽。
图乾一直嫌弃博物馆没人来参观,这会儿挤满人了,他又嫌吵了。
反正他这个馆长身份早晚会曝光,图乾索性站了出来。
“大家伙不要为难莫老,我就是这家博物馆的馆长,元青花罐也是我在地摊上淘回来的。”
图乾大声的发言,让人们都看向了他。
可听他说完,又都开始嘲讽他了。
“你?馆长?别逗了年轻人,您看这里小就觉得这里简单了?告诉你,就只一件元青花,你一辈子也买不起。”
“地摊淘的货?说地摊能淘出你这身行头我信,地摊能淘出元青花,那还是地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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