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拉拢了下衣袖，端起桌上隔夜水一饮而尽，这才觉嗓子好受些，拿起手机，看了眼里侧方向，隔着一堵墙，也看不清里面状况。
“没事，妈妈应该还没醒，我先走了，张姨记得嘱咐她吃药。”说完，沈烨随手拿了个苹果转身离开。
张姨叹了一口气，往里侧走，看到坐起来的温曦，愣了愣，反应过来忙走过去：“夫人，您醒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温曦望着那门，不答反问：“她走了？”
张姨点头：“刚走，许是太累了，刚才大小姐浑身冒汗吓人得紧，本来想说今天不去，大小姐说没事，执意要去。”
说到这，张姨眼里多了心疼：“夫人，说句越矩的话，大小姐可怜啊，当年家主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肩上担子都没她重。”
温曦睫羽下垂，掩下眸中情绪，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思去看待沈烨了，说她居心不良，也没见她做出伤害时家的事情，反而处处为时家着想。
可要说她一心为时家，自己女儿却不知所踪。
喉咙干涩加上头疼，温曦难受地仰躺在床上，脸色煞白，张姨吓了一跳忙按下紧急铃，找来医生。
刚到训练体育馆的沈烨接到医院电话瞬间折返，赶到医院时，温曦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时瑾坐着轮椅在床边。
张姨满脸愧疚，看到她来，眼泪不禁往下掉，自我谴责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夫人的，大小姐，对，对不起。”
沈烨放下背包，往里走，看到眉头紧皱，脸色难看的温曦，毫无声息地躺在床上，耳边张姨的话让她觉得烦躁，低吼一声：“够了，张姨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
张姨想说什么，看到沈烨有些沉的脸，自知无脸再留，伸手拿起东西离开。
时瑾：“姐，你昨晚没睡好吗？感觉你脸色也不好。”
“没事，做了个噩梦，你回病房吧，你该换药了。”沈烨捏了捏眉心，淡淡道。
时瑾微微蹙眉，有点不想走：“我在这也能换药啊。”
沈烨睁开眼，瞥向他，一字一句提醒：“你想妈妈醒了看到你伤口更加动怒吗？”
时瑾一愣，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纱布，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片刻，沈烨坐在温曦床边，给她压好背角，一会查看一下她的情况，不敢有丝毫松懈，医生中间也来了两次，温曦都不见醒。
临近下午五点，窗外刮起微风，树梢晃动得厉害，病床上的温曦眼皮动了动，睁开眼刹那，就见沈烨支着头靠在床头柜睡着了。
她心头一哽，干哑的喉咙控制不住咳嗽起来。
动静瞬间把沈烨惊醒。
“妈妈，”沈烨一边说一边按下墙上紧急铃：“别激动，医生马上来。”
温曦说不出话，只不停地咳嗽，待医生来检查完才渐渐平复。
“尽量情绪波动不要那么大，虽然是良性也有不可避免地恶化可能，手术时间安排在了明天中午，等下会有护士来跟你们说准备事项。”
医生语气公事公办却也不失恭敬。
沈烨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蓦地，温曦靠坐在床头，注视着沈烨动作，想到什么，看了眼墙上挂钟，柔声道：“不是约了朋友吗？还不去吗？”
“我跟她说了不去，到明天手术之前我都陪在你身边。”沈烨端着温水坐在她身边，递到她手里，感受到她有些凉的温度，蹙了蹙眉。
温曦捧着水没有喝，抬眼与她对视，嗓音哽咽，似有痰：“你陪在我身边做什么？”
沈烨说得自然，没有犹豫，故作埋怨：“你是我妈妈啊，生病了陪在你身边有什么不对？妈妈，你这是嫌弃我了？虽然我没爸爸仔细，但也不至于嫌弃吧。”
陪温曦是有一部分，实则沈烨是想看看能不能在医院里再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趁温曦没醒期间她从病房到大厅走了好几遍，可那声音就像幻觉般，再没听到。
温曦听完轻笑一声：“我这没事了，既然约了别人就不能失约，玩完回来也一样。”
“可是”
没等说完，温曦态度比刚才要强硬几分：“去吧，我等下肯定又睡着了，你在这还不如去找朋友。”
沈烨薄唇抿成直线，手机里传来白岚又一次询问的消息。
温曦朝她点头再次确认：“快去吧，朋友该等急了。”
“好吧。”沈烨无奈答应，拿过手机给齐裾打去电话：“我让张姨过来，她来了我再走。”
温曦这次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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