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栓子这天本来还挺百无聊赖的。
近来他们一群小子照常给宋玉枝上工。
其余人家通常只有一个孩子在队伍里,领上十五六份饭食,家里出一个大人相帮也就差不多了。
他们三兄弟却能领上接近五十份,光他娘张大婶一个人帮忙,那是完全不够的,连带着他爹张屠户都得上阵。
杀猪卖肉本就不是轻省活儿,晚上再来这么一趟,张屠户这两日明显有些吃不消。
正好午间肉铺里头也无甚生意,他这家中老幺就被推出来,顶替他爹看铺子,好让他爹中午回家休息一阵子。
他正无聊地放空发呆呢,没成想突然来了一群推着独轮车的汉子,说借用一下他家门口摊档旁的位置,还给了他几文钱。
肉铺附近血腥味浓重,寻常人若不是来买肉,那都是避之不及的。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儿?
张栓子美滋滋把铜钱收了,还想着回家得同两个哥哥好好炫耀一番——
让他们不愿意过来看铺子!错过好事儿了吧!
正想到这儿呢,张栓子发现不对劲了,那群汉子怎么在用“宋记食府”的名头在吆喝叫卖?
难道是宋姐姐又新招了人?
他赶紧从小板凳上起身,凑上前去听看。
这一听、一看之下,张栓子发现不对劲了。
这些人根本不知道客人说的宋记独有的东西是啥。独轮车上的盖碗也和平日里宋家的不同!
对方人多势众,张栓子没敢大喇喇直接戳穿,而是直接往清水巷跑。
一路跑到巷子口,他就喊说有一群汉子在冒充宋记卖盖浇饭!
要搁从前,好些人家虽然同宋家交好,但未必愿意在这种酷热难当的天气,插手这样的事儿。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现下靠着给宋玉枝帮工,就傍晚到宵禁前那么一会儿,各家至少都有十五六文钱的收入。
好些没赶上差事的人家,都眼馋的不行,连先前疑虑颇多的狗蛋他娘,都找了张大婶当说客,说了好几次,想把狗蛋也塞进队伍里。
只是宋玉枝这边真的暂时用不上那么些小伙计,便都让他们且在等一阵。
听说有人在仿冒宋记,这些预备小伙计的家长,比谁都积极,直接就冲出了家门。
再加上其余已经在职的人家,可不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眼看着情况不对劲,又听到什么“冒充”“骗子”之类的词儿,准备掏钱买饭的客人立刻就把银钱原样放回兜里。
李贵一行人就更别说了,好些个胆小、不想惹事儿的,直接就临阵缩了,只留下李贵和他几个心腹小弟应对。
“诸位是不是……是不是有啥误会?”李贵强撑着没露怯,说:“我们是如假包换的宋记。不信你们去码头上我们东家问问。”
码头距离城中一带,少说也有半个多时辰的脚程,一来一回那就是一个多时辰。
他可不信这种天气,有人肯冒着毒辣的日头,折腾那么一趟。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去问,这些时间也足够他再想法子金蝉脱壳了。
不过注定要让李贵失望了,来的都是各家家长,三四十岁的年纪也不是空长的,哪儿有那么好糊弄?
在李贵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把李贵一行人团团围住了。
张屠户摆摆手,声如洪钟地道:“何必那么麻烦?码头离的远,衙门却近的很!走过去也就一刻多钟。咱们直接去衙门,找知州老爷分辨!”
李贵被这话唬了一跳!
他确实是读过几天书的,也知道一些律法条文。
真要闹到见官,他这造假贩假,虽然不是啥重罪,但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吃几天牢饭。
最重要的是,李贵知道自己同行的闲汉都是什么货色,见了码头上的官差,那都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要是去到衙门见到霍知州,那怕是得吓得把他的老底都给揭了。
要是被发现他私下给码头上的官差行贿,那事儿也就大了!
人越心虚,嗓门就会越大,李贵嚷嚷道:“青天白日的,怎么空口侮人清白?我们还得做买卖呢!这要是耽误了……”
“耽误了你的营生,我就照价赔偿!”
张屠户说着,直接大手一挥,一众清水巷的街坊四邻齐齐上手,把那几辆独轮车全给控制住了。
李贵咬牙切齿地瞪了领头的张屠户一眼,偏生又无计可施。
眼瞅着再不做点什么,就真要被这群人押送去见官了,李贵一脸肉痛地看过一眼自己带来的东西,而后一边说着:“好好好,见官就见官,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边趁着大伙儿不注意,他推开一个看热闹的客人,见缝插针地溜之大吉。
他这首脑尚且如此,其他闲汉便也纷纷效仿,跟活泥鳅似的落荒而逃。
张栓子和铁牛等一众半大小子,在后头撵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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