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中,太子正闭着眼睛养神。
“狗急了也会咬人,更别说军中阎王许十三了,父皇也是被当年四叔的事吓出了执念,各退一步,都有脸面,何必呢。”
说着话,紧闭的眼皮之下,他眼球迅速动了动,不知怎么地,竟突然想起了与江云初第一次见面。
那日先皇大敛,他跪在母后身后,将她与父皇、母后言语之间的暗涌全听了个遍。
之前长公主在政变时候,替父皇力挽狂澜的事迹,他也有听说,但也不过觉得是人云亦云,越传越夸张罢了。可能运气好些,又比旁的女人多了几分勇气,但远称不上什么能翻云覆雨的人物。
但直到他亲眼所见,看着她当着全中梁权利顶端两人的面,据理抗争,甚至故意讽刺,眼中有气愤,有憋闷,却没有一丝屈从的时候。
他当时便觉得,这公主,果然有些意思。
太子笑着回过神来,又道:“更何况,许十三那么聪明,府里还有一个这么个……飒妻,所以他必定给自己留了后路,北翼靳炎太子后人的祸端,解铃还须系铃人,恐怕也只有他许十三知道如何解了,我又何必拿自己以后的江山,同他们过不去。”
马车继续往前,侍卫听明白了,便也不再多问,只挥动缰绳,又抬头看了看天边飘过来的阴霾,喃喃自语:“是要变天了。”
而这边,江云初朝着记忆中许氏家庙的位置,一路驾马疾驰,也终于在黄昏的光晕中,再次到了曾经差点拿走她的命的枯树林。
狼洞依旧还在那个地方,一切都如当年和亲王将她绑走的那个冬天般,寒冷,萧瑟。
想来也有不同,不比去年侥幸,此时此刻,却是她当真穿书而来的第五年冬,而原主,正好死在这个时候。
树林之中,马一直在原地兜圈子,鼻腔里噗嗤吐出的热气也很快化成白雾上扬,江云初坐在马上,仰头望向天边,不禁热泪盈眶。
“命运,我赢了。”
天边落日光晕,在她坚定却沉淀柔和的目光中,洒下金黄一片。
“我还会一直赢下去的!”
登时,密林之中吹起一阵寒冷的风,树枝交叉呼呼作响,像极了命运不屑的回应。
江云初顾不得再感叹更多,更无意猜测命运这喜怒无常的玩意,未来究竟还会如何。“驾!”她再次快马离开,直往许氏家庙而去。
到的时候,黄昏已然全部退去,家庙建在半山腰,散发出来零星的灯光,竟似快要被身后排山倒海的黑暗给吞噬,远远看去格外窒息。
于是她又更快了些,一进家庙便自报身份,让和尚赶紧带路领去许家的院子。
却不曾想,一进院中,一个活人都没有,仅剩满地狼藉!
木箱歪倒,好多间屋子门也半敞开,甚至桌上茶杯之中还留有还未饮尽的凉茶,一看便是突发异常,院中之人撤离得格外匆忙。
此情此景,和尚也愣了。
“为何会这样?”和尚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招呼,“老夫人?许十三爷?沈公子?”
定是提前收到了圣上要来的消息,着急护送老夫人离开才如此匆忙,但替许澜在家庙周全的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江云初当即拉过慌得原地乱转的和尚:“许十三爷住在哪个屋子?”
和尚抬手指向院中左侧紧闭的大门,声音也因恐惧颤抖得不行:“那边。”
顺着和尚的话,她二话不说跑了过去。
一推门,绕过屏风,果然角落的木床的被子里,正背对蜷曲着一人。
“躺着的可是许府家丁?守在院外的侍卫已经全部撤了不用再装,快起来告诉我,十三爷当时从哪条路去的北翼?”
被子里的人动了动,却没有回答。
有诈?
江云初四顾一圈,当即拿起博古架上的花瓶,手上掂了掂,才踱着步子,缓慢靠近了床边。
“说话!”
话音刚落,她抬手一把掀开被子!
却也万万没想到,被子中蜷缩一团的人,竟是许澜!
许澜不停发抖,寻着声音费劲全力睁开了眼睛,又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还是一点不温柔啊,没瞧见你夫君刚睡着吗?”
“我快急死了,你竟还有心思睡觉!”
江云初随手将手中花瓶放在地上,又赶紧坐到许澜身边。
“北翼的事是不是你在搞鬼?你是不想活了,胆敢和北翼沆瀣一气!要是那靳炎太子嫡系男丁,当真壮大打进京来民不聊生,日后地底下,你怎么和许家忠烈交代!”
听着江云初喋喋不休的责备,许澜眼睛像是钉在江云初脸上般,笑容也却越来越真挚。
“真好。”他喃喃道。
“好什么好,我说正事呢。”
“能见到你,真好。”
江云初心头起了疑,环顾屋子一圈,没有瞧见血迹与可疑迹象,才终于安心了些。
“你不用担心。”许澜看出江云初顾虑,开口安慰,“只是我有些累了,五天五夜没睡觉一路赶回,路上连马都跑死了三匹,容我再睡会……”
可话根本还没有说完,许澜两眼一翻,不受控制直直晕了过去!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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