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初笑着告辞,缓缓走出正屋,在院中抬首看着被风吹动的树叶,恍惚又想起昨日难得惬意的瞬间。
如今生死暂且还不明朗,属实惬意早了。
白夫人锱铢必较,可她又何尝不是有仇必报!
芙蓉苑在内院的西北方向,想必管事嬷嬷也费了一番心思,既照顾了林清意客居之身,又顾全了老夫人宠爱的心意,与西苑客房用一桃林隔开,独门独院,静雅至极。
“江姑娘您怎么过来了?”院中有丫鬟认出江云初,简单屈膝问安后,便转身去了屋里汇报。
“我来看看表小姐。”
江云初让月盈等在门外,而她独自跟着丫鬟走进屋中,正巧林清意得了消息也从里间迎了出来。
“江姑娘稀客呐,珍珠,把前日十三爷送来的茶,拿出来给江姑娘沏上。”说完抬手便邀请她上座。
如此燥热天气,张口就请喝热茶,这待客之道当真有意思,江云初在心中暗想。
却也只道:“十三爷送的好东西,表小姐便留着自己享用罢。”随即她在软椅坐下,又堂而皇之把屋内打量了一圈,“表小姐当真雅致,摆饰虽都不是名贵玩意,但放在一处,倒别有风情。”
表小姐踱步坐去了主位:“江姑娘今日前来,是想与我聊文艺?”
江云初抬眉,正欲与之再周旋几句消磨时间,却见珍珠端茶走了进来。
“江姑娘请饮茶。”
杯中阵阵热气,熏在江云初的脸上,引得一路顶着烈日走来本就燥热的身子,愈发难耐。
只待珍珠回身,她明目张胆把杯盏推远了,也懒得再兜圈子了:“昨日上门的男人,听说死了?”
表小姐把茶送到了鼻尖,轻嗅片刻又放回了桌上,却也不饮:“昨日将他安置在府中,原想等主子们回府再继续审问,谁知他当夜便服药死了。”
江云初倒也不觉诧异:“好巧,周嬷嬷昨夜也暴毙而亡,只不过却是被侯爷逼着服下的毒药。”
“你什么意思?”
林清意话音刚落,却听见有人掀帘进屋,她把手回拢在身前,端了端姿态,警惕地停下话头。
“白夫人昨夜回的急,手镯子落在了附近。”丁香大步进屋,在看见江云初后故意愣了愣,步子也滞在了原地,“哟,江姑娘串门怎么串到芙蓉院了?”
“我来找表小姐聊聊文艺。”江云初答得云淡风轻。
丁香堂而皇之转着眼珠多打量了江云初几眼,才恢复往常,冲林清意笑了笑:“还请表小姐借我芙蓉院的丫鬟,我早些寻着夫人镯子,也能早些回去交差。”
林清意把方才丁香不屑的小表情看在眼里,于是也更加热情:“丁香姑娘您如此客气作甚?珍珠,多带些人跟着去,莫要耽误!”
珍珠领命而出,芙蓉院很快安静下去,仅剩月盈一人候在门边,等着最关键那一人到来。
不一会,一位提着食盒的婆子越走越近,月盈来了精神,赶紧迎了上去。
“月盈姑娘您怎么在芙蓉院?其他姑娘呢?”婆子诧异问道。
月盈故作深奥地瞥了眼紧闭的屋门。
“江姑娘正与表小姐说话,像是起了争执。您来给表小姐送吃食吗?若不与我一起在门口等等?叫咱了再送进去,总不会平白受气。”
“江姑娘在啊……”婆子一副恍然的吃瓜模样,“难怪表小姐心情不好,多亏月盈姑娘提醒,这冰露子一时半会化不了,等等便是了。”
月盈领着婆子到了门边阴凉通风的地方,又刻意轻咳了两声提醒。
果然,屋内江云初的声音,借着怒意,骤然变大!
“为了对付我,甚至并非十拿九稳。赔进去了两条人命,值得吗?”
婆子瞪大了眼睛看向月盈,月盈摇了摇头,一副哀怨的模样,垂下了目光。
“她们是奴,命本就是侯府主子的,我不过让她们早死了几年。莫说十拿九稳,便是万分之一的几率,也物超所值。”
这话说的,同样为奴的月隐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见一旁婆子冷汗淋淋,也好不到哪里去。
“表小姐怎么人后竟是这样。”月盈自顾低语,却又正好能让婆子听见她的咕哝。
婆子不答,反而像撞见了鬼般,转身便往院外去:“姑娘,老奴突然想起来厨房还有事,便先走了。”
“诶!冰露子不送了吗?”月盈连忙追了出去。
婆子连连摆手,脚下步子也越发快:“听主子墙角可是大罪,月盈姑娘您好心好报,可千万莫说老奴来过。”
目送婆子离开,月盈缓下了心绪,直到屋内剑拔弩张消失,她才又敲门,故意一副慌里慌张模样,冲进了屋。
“江姑娘,白夫人丢了镯子,正催促您回正院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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