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全部都是从战争的角度来考虑,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留在原地的士兵?他们愿不愿意留在原地?”

    “前面是李自成的大军,军中粮草不济,后方还没有援军,如果孙传庭一切顺利,还好能回来,如果孙传庭一切不顺利呢?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如果回不来,留在原地的是不是就成了炮灰?谁愿意在这里当炮灰?这样的队伍从古至今都没有多少。”

    李恒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实际上有很多,他见过见过很多,只不过这样的队伍不会出现在现在。

    抬起了头,李恒看着长平公主说道:“即便是我父亲的麾下,  这样的精锐都不多,置之死地而军心不散,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人可不是机器。”

    长平公主黑着脸,转头看向了钱大河。

    钱大河低着头说道:“少将军英明,事实正如少将军预料的一样,驻守郏县的孙传庭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回师迎粮。”

    “命令河南总兵陈永福留守军营,自己统率秦军分路回师打通粮道。陈永福部下的豫军官兵看到秦军官兵走了,自己却被留下来,愤愤不平,也都跟在陕西官军后面撤退。”

    “陈永福无法控制局面,官军队伍大乱。九月二十二日,李自成趁机在汝州发起进攻,官军全线崩溃,丧师四万,损失兵器辎重无数,据说连督师大纛也被义军缴获。”

    长平公主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起来。

    李恒站起来甚至来到了地图前,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孙传庭不用去迎接粮食了,他要再一次退回陕西去打防守,只是不知道这一次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钱大河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知道,根据最新的消息,汝州之战后,孙传庭与数千溃兵从孟津渡黄河,由黄河北面经垣曲入潼关,其后各路溃军陆续入关,还剩四万。”

    “高杰请求退保西安,但孙传庭表示:‘如果闯贼进入潼关,秦人还会为我效命吗?’因此坚守潼关。”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李恒迟疑着说道。

    “  回少将军还有消息,这一场战败之后,总兵白广恩投降了李自成,自从白广恩投降了之后,各地有很多人都开始投降李自成了。”

    “其中比较有名的有左光先等人,现在李自成风头正盛,大军已经逼近潼关,双方在潼关拉锯作战。”

    李恒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初我反对孙传庭出兵打这一仗就是因为这一点,孙传庭是朝廷最后的强军,一旦孙传庭战败影响太坏了。”

    “无论是地方的士绅,还是军中的将领,大家都觉得朝廷没有希望了,反而会转投投降李自成,这对士气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即便有人想要重新收拾,恐怕也难以挽回人心,即便能够挽回人心,也需要下很大的力气,这里面的成本难以计数。”

    长平公主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正在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站在凉亭外,恭恭敬敬的说道:“公主,驸马,宫里面的王公公来了。”

    “王承恩还是王平?”李恒转过头问道。

    “是王平王公公。”手下人低头道。

    李恒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长平公主:“孙传庭战败的消息传到了宫里面,皇上这个时候找你恐怕是要动用最后一张底牌了。”

    “最后一张底牌?”长平公主盯着李恒的说道,“你吗?”

    “除了我还能有谁?”李恒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次肯定是允许我领兵,甚至是催促辽东的军队赶快过来,所以才会派人来招你入宫。”

    长平公主神情一下子就复杂了起来。

    “去见见吧!”李恒伸手拍了拍长平公主的后背,“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要说了,也不要再争辩个对错输赢,没有什么意义。”

    “如果父皇让你领兵怎么办?”长平公主迟疑着说道,“现在的局面这个样子,你带领四万人真的能够打赢吗?别把自己搭进去。”

    “试试看吧,”李恒笑呵呵的说道,“谁知道行不行?”

    长平公主点了点头,站起身子向外走了出去,来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脸恭敬的王平。见到长平公主和李恒之后,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参见公主,参见驸马。”王平激动地行礼道。

    “有什么事吗?”长平公主面无表情的说道。

    “回公主殿下,奉了皇上的旨意来召见公主,”王平一脸认真的说道,“皇上已经在乾清宫等着公主殿下了。”

    “有没有说召见驸马?”长平公主沉声说道。

    王平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情,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召见了公主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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