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墨绿色的皮肤，翘出嘴角的獠牙，此公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黑风堡外，被自己的炮兵轰的找不着北的兽人佣兵头子。
罗炎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当时只是用望远镜瞧了一眼，正好从那群兽人里面看见了这个扛着白旗的家伙。
其实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罗炎还不敢确信两者是同一只兽人，直到对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并惊呼出声，他才确信自己没看错，他们就是同一只。
见魔王的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佣兵头子的脸上顿时露出害怕的表情。
不同于之前在德拉贡家族打工的时候，那会儿他是有保护伞的，就算在魔都没法横着走，也不用担心得罪谁。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由于黑风堡被毁，他和他的弟兄们全都失了业，魔王对他来说可就是真正的魔王了，捏死他简直不要太容易。
怕惹上事儿了他转身就想走，结果没走出两步就被罗炎给叫住了。
“站住！”
萨诺全身一激灵，差点摔一跤，停住脚步之后，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说道。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罗炎盯着他打量了两眼，接着又瞥了一眼左边的空气。
正飘在右边的悠悠连忙飘到了魔王大人的左边，很有眼力见地谏言说道。
“魔王大人，他的灵魂等级是白银级！”
白银级。
马马虎虎吧。
罗炎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面前局促不安的兽人，用威严的声音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里做什么？”
萨诺战战兢兢地回答说道。
“萨诺·黑手，我是恶意之冠佣兵团的头儿…在这里自然是想找份工作，给弟兄们讨个生活。”
罗炎挑了一下眉毛。
“德拉贡家族不要你们了？”
萨诺苦笑着说道。
“我们原本负责驻守黑风堡，但现在连需要驻守的地方都没了…”
罗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有兴趣给我干活吗？”
“为您干活儿？”萨诺愣了一下，迟疑说道，“您不计较之前的事情吗？”
“之前发生过什么吗？”罗炎耸了耸肩膀，不在意的说道，“如果你指的是决斗，那是我和德拉贡家族的争执，和伱们没关系。当然，我对我的部下的要求是很严格的。你们可以不够强大，但必须忠诚于我。”
萨诺惊讶的看着罗炎，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没想到这位贵族老爷居然就这么把恩怨放下了。
不——
倒不如说，他压根儿就不认为那是什么恩怨，而是理性地将两件事情完全分开了。
想到事后把气撒在自己身上的卡穆·德拉贡老爷，萨诺不禁微微动容。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去前线，但能为这样的领主效命，想来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我们的忠诚是明码标价的，只要您能付得起钱，我们永远效忠于您的剑…或者魔杖。”
罗炎看着他问道。
“德拉贡家族给你们开多少佣金？”
“一千万凯拉一年…不过如果是您的话，价格可以商量。”看着微微皱眉的罗炎，萨诺赶忙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说道，“我们有五百个弟兄，实力都在黑铁以上，如果你愿意一次性支付我们三百万凯拉，并且每个月支付我们三十万凯拉的佣金，我们可以为您干活儿。”
换句话说，也就是每只黑铁级兽人战士每个月1120凯拉的综合成本。
这个价格可以说是相当的便宜了，毕竟直接买一只兽人奴隶怎么也得五位数，而且还可能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成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罗炎点头答应了下来，生怕他反悔似的继续说道，“具体的雇佣合同之后我会让魔王管理司的公务人员转交给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立刻出发前往大墓地。”
“很荣幸为您效劳。”萨诺·黑手恭敬地单膝跪下，将自己腰间的配剑取下双手奉上。
看着单膝跪下的萨诺·黑手，罗炎赞许点了点头，按照惯例接过剑在他肩头敲了两下，随后递还给他。
从这一刻开始，效忠的仪式便算是完成了，这柄昔日握在敌人手中的剑，从今往后将为他而战。
虽然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约束人心的魔法，就算效忠仪式也保证不了百分之百的忠诚，但罗炎却并不担心他有可能背叛自己。
因为用不了多久，等自己回了大墓地，就会将他派往大墓地在卡奥行星的殖民地。
在那里，他也只能听自己的。
此时此刻的萨诺并不知道自己签了一份怎样的卖身契，不过就算知道后悔也来不及了。
关于混沌的情报无论在地狱还是地表都属于机密中的机密，而大墓地当前正遭到混沌入侵的消息也并未在魔都传开，只有少数相关人士了解情况，或者通过蛛丝马迹猜到了一些端倪。
怀着对美好明天的期待，萨诺带着驻扎在营地的弟兄们，踏上了前往内务部魔王管理司的旅程。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距离地狱权力中心如此近的地方，注视着内务部广场上的魔神像，他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或许——
出人头地的机会就在眼前。
没人愿意当一辈子佣兵，包括他也不例外…甚至于，这正是他不愿离开魔都前往赚钱机会更多的前线的原因之一。
很快，一名扑闪着翅膀的恶魔落在了他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之后，开口说道。
“你就是萨诺·黑手？”
“正是在下…魔王大人让我来这里，请问需要办什么手续？”萨诺沉声回答道。
格里恩笑了笑，和颜悦色地说道。
“手续已经办好了，不需要你操心…对了，这是雇佣合同，你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说着的同时，他变魔术似的从手中变出了一式两份的雇佣合同，优雅地向前递了出去。
从那潦草的签名和尚存余温的油墨不难看出来，这份合同应该是刚刚拟定好的。
此时此刻的萨诺压根儿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恶魔的险恶，只惊讶于内务部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从格里恩的手中接过了雇佣合同，他仔细地确认各项条款之后，随后便毫不犹豫地在上面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接下来呢？”
萨诺将其中一份合同递还给了面前的恶魔，声音带着几分催促说道。
“魔王大人希望我立刻前往他的领地，我们该怎么过去？你们这儿有什么安排吗？”
虽然没有去过大墓地，但他听说过那地方，据说距离地狱隔着一整个浩瀚洋外加一个漩涡海。
这么远的距离，走过去或者坐船都是不现实的，最好是能借助魔法的力量。
听到他的话之后，格里恩的脸上果然露出灿烂的笑容，和颜悦色的继续说道。
“啊，这个请放心，我们这儿有直达魔王领的传送阵。如果你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现在？”
萨诺愣了一下，迟疑说道。
“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虽然临走时魔王告诉他，希望他立刻出发，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立刻居然是签完合同之后。
他原本还以为会和魔王一起上路来着。
“没错，传送站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个小时下班，在这之前都没问题。”格里恩看了一眼戴在手上的腕表，“如果你们打算在这待一晚的话也不是不行，但这里的住宿条件很糟糕，希望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萨诺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不对劲在哪。
“那就现在吧…希望你们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这只兽人的回答，格里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这个你放心，等你到了那边之后会有人接应你。”
说完他打了个响指，招来了一只先前不知埋伏在哪儿的小恶魔，朝着后者吩咐说道。
“请带我们的客人去传送站，发往大墓地。”
“咯咯咯，收到！”小恶魔坏笑着答应了下来，随后扑扇着翅膀飞到了萨诺的面前，“请跟我来吧，先生。”
心中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萨诺甚至有些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答应出发答应的太着急了？
不过现在后悔似乎又晚了。
带着身后的一众弟兄们，他跟在那小恶魔的身后，来到了内务部紧邻库区的传送站。
那巍峨而庄严的建筑让萨诺心中不靠谱的情绪散去了些许，昂首阔步的穿过了那宏伟的拱门。
带着手底下的精兵悍将站上了传送阵的阵眼，萨诺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操作传送阵的施法者说道。
“我准备好了。”
那个魔人施法者却没看他，只是熟练地诵念咒语启动了阵法。
随着一道绿光涌现在魔法阵的阵眼之中，扭曲空间的魔能瞬间撑开了一道椭圆形的传送门。
站在传送阵上的一众兽人就像被吸进漩涡的小船一样，很快消失在了传送阵的上方。
看向传送阵前一阵骚动的兽人士兵，那魔人施法者面无表情的说道。
“下一批，动作快点。”
兽人士兵陆续走向了传送门。
伴随着一道道光芒闪烁，这些年轻的小伙子们陆续进入了亚空间航道，去往了未知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未知的地方，那当然是因为大墓地正处在混沌之门的干扰区域，一切途经此地的亚空间航道都会被“漩涡之下的暗流”强行扭曲到混沌之门的另一侧。
望着那些兽人小伙子们消失的背影，格里恩毫无愧疚之心地做了个节哀顺变的手势，随后离开了传送站。
而就在他一旁不远，邪魔堡的领主沃尔什正兴趣盎然地瞧着传送阵的方向，摸着下巴说道。
“五百只兽人小伙子…啧啧，这魔王也真是够狠的。”
他多少知道一些内情。
包括混沌的入侵打断了罗炎与希诺的决斗，包括混沌之门的存在会扭曲亚空间航行。
也正是因此，他被罗炎的心狠手辣给震惊到了。
不愧是大墓地的领主！
对自己人也是如此的毫不留情！
“这简直是诈骗！”站在他旁边的魔人小姐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帮手握特权的家伙总是这样！一点儿不把其他恶魔当恶魔！”
表面上她是在吐槽罗炎，但实际上她吐槽的是同一个办公室的米娅。
沃尔什闻言却是哈哈哈地笑出声来，双臂抱在胸前，在合作伙伴错愕的眼神中说道。
“此言差矣，恶魔就是得不把其他恶魔当恶魔…我倒是越来越欣赏这家伙了！”
虽然不是恶魔，却比恶魔还要像恶魔！
与此同时，遥远的卡奥行星，某座位于山上的阴森古堡里，一只绿油油的兽人凭空出现了传送阵的中央。
萨诺摇晃着脑袋，扶着地面站起身，一个踉跄差点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他是头一回走传送门进行长途旅行，那种感觉就像脑袋被套上了麻袋，扔进了小黑屋里，接着再被驴踹上十几脚。
类似的体验他不想再有第二次了，他宁可忍受轮船和马车的颠簸，也不想在那惴惴不安中煎熬。
扶墙站稳的萨诺环视着周围，忍着肚子里翻滚的胃酸，试图搞清楚面前的状况。
这儿似乎是一座城堡的内部，透过阴森的窗户隐约能看见浑浊的天空，只不过比他印象中的天空昏暗许多。
至于传送阵的旁边，除了和他一样踉跄着从传送门中走出来的佣兵弟兄之外，他还看见了几名披着长袍的蜥蜴人侍僧。
而伫立在传送阵不远处的花岗岩雕像，似乎正是他先前在奴隶市场见过的魔王。
不少骷髅兵和形形色色的魔物在那魔王像的下方来来往往，发出咯吱咯吱的吵闹声响。
这是给他干哪来了？
这里不像是地下，却也不像是地表。
“…我到了？这是大墓地？”看向其中一名蜥蜴人侍僧，萨诺用没底气的声音问道。
那侍僧却没有回答，只是死气沉沉地看着他，随后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
“欢迎来到卡奥行星。”
“卡奥…行星？”萨诺两眼懵圈地看着他，张着嘴不知该做何表情。
那是他没听过的单词，有点类似于移动的星辰。他试图理解其中的含义，却又感觉不知所云。
那蜥蜴人侍僧并未和他解释行星的含义，因为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只是按照魔王陛下的吩咐，例行公事地说道。
“这里是大墓地驻扎卡奥行星的前哨堡垒，你的任务是负责城堡的防御工作，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可以问我。”
萨诺不清楚的地方那可太多了，甚至一时间不知该从何问起。
不过本着职业操守，他还是本能地问起了最要紧的。
“我们的敌人是谁？”
“混沌。”那侍僧倒是没有隐瞒，如实回答了他的疑问。
然而在听完那侍僧的回答之后，萨诺的表情却一瞬间石化在了当场，就连那绿油油的皮肤都失去了血色。
“混沌？！”
“是的。”
侍僧点了下头，看着双眼写满恐惧的萨诺，声音中带着一丝虔诚与自豪。
“我们双脚正踏在混沌的土地上！”
送走了萨诺·黑手之后，罗炎去附近的邮局给魔王管理司的格里恩学长寄了一封加急的市内信，随后又在奴隶市场里逛了几圈。
然而可惜的是，捡漏德拉贡家族不要的佣兵团似乎用光了他剩下的好运气，接下来的一路上他再没有更多的收获，于是只能遗憾地从这片热闹的集市上离开了。
其实想想也正常，魔都的人才市场供应的主要是魔都需要的人才，相反大墓地需要的人才都在前线才能找到。
或许他应该去碎岩峰的人才市场瞧瞧。
听说地狱矮人的手中有不少好东西，他手底下的那些鼹鼠人工匠就是从矮人的地盘上逃过来的。
正当罗炎坐上“哥力车”返回猛鬼街的神殿的时候，悠悠那边忽然传来了新的消息。
“魔王大人！您雇佣的‘恶意之冠’佣兵团已经抵达我们在卡奥行星的前哨堡垒了！”
“这么快？”听到悠悠的报告，罗炎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配送时间不到两小时！
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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