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玉镜的眼睛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们二人的十情八苦，知道她们两个不是在演戏。
痛苦、悲伤、恐惧、绝望……
乐正玉镜没想到这么多复杂的情绪会一下子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而且还是因为自己要给她自己求而不得的自由。
他理解不了。
秦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着乐正玉镜道：“因为现在的自由对于她们而言，和死没有什么区别。”
鲛人，在这个时代为人族所杀戮，为魔族所不容。
阿柳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秦风在这里扔下她，那么等着她的就是地狱。
或许连死都不如。
不过秦风知道自己这是在梦魇之内，他现在不会因为两个幻象停下自己的脚步。
“我知道你们的为难之处，但是我们到这里来是有事要做的，不可能一直带着她。”
秦风的话直白而果决，让阿柳眼里的光一下子灭了。
如果她真的被抛下了，那么她能去哪儿呢？
回蓬莱阁？
那么等着她的命运无非是再度被卖掉罢了。
离开安乐城？
那结果可能还不如回到蓬莱阁。
看到她萎靡不振，月姬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冲秦风道：“公子，我知道您来安乐城是为了买灵骨的对吧？这样，只要您给阿柳一个归宿，哪怕让她在您身边为奴为婢都可以，只要不丢下她，月姬愿意为您寻找一根最适合您的灵骨！”
“您放心，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和您抢，我也不会要您一分钱。”
“只要您……”
“你这是打算回蓬莱阁去偷灵骨？”秦风瞥了她一眼，直接戳穿了她的心思：“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你的下场只会比她更惨。”
阿柳也回过神来，不可思议地冲月姬道：“姐姐你要干什么？不行！我绝对不同意！”
“你明明知道，所有的灵骨都是鬼老爷亲自看管的，你要是去了必死无疑！”
“就算你真的能把灵骨偷出来，以后你也活不下去，很可能会生不如死！”
“你要是这么做，那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见阿柳都这么说了，月姬顿时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之前的精明一下子没了，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就这么无声地流泪。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秦风看她这副模样，伸手把她拉起来：“行了，闹了这么半天，你们不累我也累了。”
“既然你都冒着风险出来看她了，我想你应该也愿意为她做点事情。”
“你放心，当然不是偷灵骨这种事。”
在秦风的话里听到了希望，月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公子您说，只要您能给阿柳一条生路，哪怕是要月姬这条命我也在所不辞！”
“姐姐……”
秦风不想浪费时间，打断了她们的姐妹情深：“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卖命的事情，当然了，也不需要你们卖身。”
“我这段时间会留在安乐城，你们两个都在安乐城多年，像是蓬莱阁这样的地方消息应该非常灵通。”
“这段时间我需要你们把有关安乐城以及安乐节的事情告诉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还需要你陪着我参加安乐节。”
秦风点了点阿柳。
这下两个女人都愣住了，对视了一眼，月姬有些不可置信：“就、就这样？”
“就这样。”秦风点了点头：“你也可以放心，如果我要对你妹妹做什么，不需要欺骗你们，对吧？”
月姬沉默了：确实，现在阿柳已经被秦风买走了，一旦被秦风放弃，阿柳就会变成案板上的鱼肉，人人都可以宰割。
如果秦风真的要对阿柳下手的话，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毕竟她们两个鲛人，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而且月姬仍旧记得今天鬼老爷回去的时候，他身边的亲信曾经问过他：“老爷，不把那小子直接杀了么？”
“是啊，不过就是个千剑宗的小子，看他那样，应该已经被千剑宗削去灵骨赶下来了，就算杀了他千剑宗也不会来找麻烦。”
“不错，要是就让他这么走了，只怕咱们蓬莱阁的脸面就丢尽了啊！”
可向来阴鸷狠辣的鬼老爷子却没有应下，反而冷哼了一声：“呵呵，杀了他？后果你们承担得起么？”
“且不说守夜人那边如何交代，就说杀这小子，你知道会让我们蓬莱阁死多少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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