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才发现自己身上就穿了套睡衣，连拖鞋都没换。
她后知后觉冷的打了个哆嗦，抱着胳膊道：“霍总要是没什么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进去了。”
霍行洲道：“你和你朋友住？”
温迎点了点头，刚要转身回去，手腕就被人拉住。
霍行洲脱下身上的大衣罩在了她肩上，语调淡淡：“搬出来。”
温迎皱了下眉，小声反驳：“我住的挺好的，为什么要搬。”
“不方便。”
“哪里不……”
温迎在意识到他指的是什么后，往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距离，只能拿出杀手锏：“我有未婚夫，还希望霍总能够——”
霍行洲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衣领上，轻轻用力，便将她拽了回来：“我让你年前跟林清砚解除婚约的事，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
温迎默了两秒，抬头看着他：“我和他解除了婚约，霍总就会娶我吗。”
霍行洲神色不变：“你想嫁给我么。”
温迎睫毛颤了一下，侧开视线道：“不管霍总觉得我不自量力也好，还是觉得我白日做梦也好，我都不想再像是以前那样给霍总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了。我想要的，是一段平等的关系。”
“在你看来，什么样的关系是平等的。”
“平等的关系就是，我有下不下楼的权利，也有搬不搬家的自由，更有想不想解除婚约，什么时候解除婚约的选择。而不是霍总让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什么。”
霍行洲抬了眼皮，薄唇轻哂：“你确实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温迎唇角微抿：“我知道霍总是想找个听话乖巧，事事顺你心意的情人。可是很抱歉，我做不到了。”
他嗓音冷淡：“你的底气，是林清砚给你的吗。”
温迎表情诚恳了几分：“当然是霍总给的，如果不是霍总两次三番的救我，又给我钱花，我哪里能活着站在这里，跟霍总谈平等，谈理想，谈未来呢。”
“你的意思是，我养出了条白眼狼？”
“我如果不卑劣一点，怎么能衬托霍总高尚的品格呢。”
霍行洲：“……”
他的耐心大概是有些告罄了，收回手没再理她。
温迎悄悄摁了电梯：“那我送霍总下去？”
霍行洲睨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你有不下楼的权利吗。”
“我……”
她才堪堪开口，霍行洲便已经走进了电梯，摁了关门键。
温迎站在外面，伸出手跟他挥了挥，微笑告别：“霍总再见。”
霍行洲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很快，电梯门彻底合上。
温迎脸上的笑收起，手也放了回去。
她又把他惹生气了。
其实温迎心里清楚，霍行洲亲自上楼来找她，已经算是纡尊降贵了。
好像在别人看来，她就该感恩戴德，屁颠屁颠跟他走。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们本来就永远都不可能平等。
霍行洲从小的生活就是就高高在上，站在金字塔顶端的。
他习惯性掌控所有安排所有，绝对不可能为了任何人，任何事低头。
温迎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知道永远都不会有这么一天。
等到霍行洲真的对她腻了，便是难看收场的时候。
何必再让自己陷进去了。
温迎转身，打开门进屋。
她走到阳台边，看着那道熟悉的出了小区，再弯腰上车。
温迎看着看着，忽然低下头，才反应过来，他的大衣还在她身上。
上面似乎还有熟悉又清冽的雪松味。
温迎无声叹气，等到那辆黑色迈巴赫驶入黑暗里，她才回卧室，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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